“幫我拿一塊綢布!快點!”楚歌的語速稍快,語氣卻依舊是平平淡淡,就像在問你今天吃飯了沒一樣。
祁連和刀疤大叔豁然驚醒,後者眉目一凜剛要說些什麼,就被祁連一個冷眼殺過來製住,祁連朝著刀疤大叔搖了搖頭,眉目間是少主的威嚴和堅定。反手遞給楚歌一塊她需要的綢布。
他既然答應了要信任她,便不會隻做到百分之九十九!
楚歌轉過身忙著止血,沒有人看到她因為背著身而掩過的唇角一線上揚。
三個月的內出血,量不堪想象。
幾乎所有的綢布都快用完,大老的腹腔才稍稍能看清楚了些,仔細看去甚至還能看到正在蠕動的小腸。
楚歌伸手一把撈出大老的肝髒,一指露出來的背麵傷口,淡淡地道:“看到沒?這就是導致他一直醒不了的真凶!”
刀疤大叔可恥地暈了。
祁連一腳把他踹開,皺眉去看,那竟是一條長三寸寬半寸的傷口,此刻還汩汩地淌著血。
難怪這麼長時間的醫治,爹都沒能醒過來,原來竟是因為這內髒的內傷裂口!難怪用了那麼多解毒的藥都未曾奏效,原來是這樣!
他深陷在找到了病因的驚喜中,可下一秒楚歌的動作又讓他差點嚇破了膽。
隻見楚歌取出帶線的彎針,縫衣服一樣就開始縫那裂口,一針又一針,手法穿花蝴蝶般美妙,剛因為祁連的一腳幽幽轉醒的刀疤大叔雙眼一翻,又可恥地暈了。
祁連也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去幫忙分開自家親爹被切開的肚皮。楚歌的手術視野一下子清晰了不少。
手術進行得十分順利,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楚歌就已經縫好了肝髒關上了腹。最後一份烈酒往大老的肚子上一澆,楚歌長長地舒了口氣。
大功告成!
“這幾天保持室內通風和幹淨,再在門口放一盆醋,所有要觸碰大老的人必須以綢布捂住口鼻,事先用烈酒泡手。”楚歌洗著手交待,“另外,但凡是寨子裏有的,什麼人參靈芝……總之一切大補的東西通通熬成水給他灌下去,每天必須保證灌滿十五杯水,懂了嗎?”
失血過多需要補液,這古代沒有輸液裝備,也就隻能用灌水代替了。
祁連一腳踹醒刀疤大叔,後者幾乎是無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失魂落魄地走出去安排工作去了。
楚歌歎了口氣,果然讓古人看到現代簡單粗暴的西醫手術還是太過殘忍了點。
哦,可憐的老頭!
她正想著,冷不防,一隻溫熱的大手猛地抓過自己的右手。
那尚且還帶著微顫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她的右手托起,一抹舒適的清涼在她掌心悄然綻放,如同初夏露出尖尖角的荷。
一股藥香撲麵而來。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現在一看,倒真是那麼個理。
此時,旭日初升。
大老的房間又在寨中最高處,方才露出魚肚白的天空一線微暖的光投射進來,正打在祁連專心凝神的側臉上。
過了這一夜驚心,他的輪廓還是那麼的分明而充斥野性,裸露出來的肌肉形態飽滿,仿佛一隻豹子,時刻蘊足了衝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