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看著麵前的飯菜,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犯起愁來。
她同鄭遠自己燒飯做菜是一絕,就是為了方便偷吃。
方才趁著老婦人不注意,她早已吃得打起了飽嗝,如今哪裏還吃得下。
老婦人坐到九夭身側,露出慈祥的笑容。
九夭將飯菜推到她跟前,“您吃,我不餓。”
老婦人擺擺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吃過了。
所謂吃過了,就是一個饅頭加一碗剩菜湯。
鄭遠雖然腰纏萬貫,卻是有名的鐵公雞,對下人尤甚。
桌上的這兩盤菜,是老婦人特意留下的。
九夭本以為老婦人是留著她自己吃的,沒想到她自己隻吃了一個饅頭,卻將飯菜留給了她。
“那便倒了吧。”
她麵無表情地留下這句話,就起身走出了廚房。
九夭最不擅接受他人好意,尤其是老婦人這種,自己都吃不飽,卻還去管他人冷暖,實在令她心煩。
她施了個隱身訣,潛入鄭遠的臥房。
還未來得及翻找,鄭遠就推門進來了。
看著直接上床睡覺的鄭遠,她朝翻了個白眼。
此刻正月黑風高,怎麼看都適合鄭遠這種為富不仁的人辦事。
他直接呼呼大睡,她還怎麼跟蹤調查。
等鄭遠睡著,她在臥房內窸窸窣窣翻了一通後,什麼都沒找到,隻得無功而返。
老婦人還在廚房忙碌,九夭望向廚房那個佝僂的身影,稍加猶豫,走了進去。
“大娘,我幫你。”她順手接過老婦人手中的一摞碗碟,“大娘,你的舌頭為何沒了?”
老婦人洗碗的手頓了頓,接著對九夭展顏一笑,臉上的褶子擠在一起,溝壑縱橫,就像官塘鄉外那條泥土路麵。
見老婦人繼續洗碗,並沒有要告知她的意思,九夭也不強人所難,默默幫她收拾碗筷。
既然來鄭府做工的女子都變得癡傻,想必她也已經被盯上。
就算她不去尋鬼怪,鬼怪也會自己找上門來,所以她並不著急。
夜裏,她坐在後院牆頭晃蕩雙腳,百無聊賴時,廚房裏的那個老婦人走到了院中,似在等候什麼人。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又有兩個老婦人來到了院鄭
九夭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院中三人,一人無舌,一人無耳,還有一人無眼。
無舌婦人比劃著什麼,無耳婦人看到,給無眼婦人聽,“又來了一個姑娘,咱們就要解脫了。”
夜深人靜,三個老婦人哭哭笑笑,既喜又悲,十分詭異。
九夭端坐牆頭,想著如果此刻飄下去,不定會直接嚇得那三個婦人魂歸地府。
“這也不失為一種解脫呢。”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她望向重歸寂靜的後院,幽幽開口道。
那三個婦人一啞一聾一瞎,吵吵嚷嚷一番,卻是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
九夭除了知道她們也與那鬼怪有關,並未探聽到更多。
不過能長久留在鄭府的,多多少少都應該知道鬼怪之事。
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不正常,但做起事來,卻又處處正常,九夭一時間還真是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