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打量著長有耳目與口的桃樹,她還未開口,就聽妖樹嘴巴微張,溫柔地喊了一聲“相公”。
她順著妖樹的視線看去,目光停在鄭遠身上。
鄭遠已然是泫然淚下,盯著妖樹泣不成聲,使精明幹練的他看上去像個無助委屈的孩童。
妖樹見狀,雙目竟也流出淚水,打濕了幹灰色的樹幹。
“好一個郎情妾意,可惜你們一人一妖,就算死兩地府,也得分道揚鑣。”
九夭抬起被紅光裹挾,看不清本來模樣的白玉劍,指向妖樹,“是你乖乖隨我去地府受罰,還是我動手帶你去呢?”
不過她也隻是隨口一問,並未給妖樹選擇的機會,就飛身朝妖樹刺去。
妖樹的樹枝宛如觸手一般,靈活地擋在樹幹前麵。
又矯若龍蛇,飛快地攻擊九夭。
九夭被鋪蓋地地樹枝糾纏得甚是不耐煩,她念了個訣,白玉劍上的紅光頓時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果然,那些紛亂襲來的桃枝看到火焰,齊齊縮了回去。
“夠了!”不遠處的鄭遠大吼一聲,衝到了九夭與桃樹之間,“她不是妖,不是妖!”
“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了。”
九夭懶得聽他囉嗦,用劍指著他,冷冷道。
“別。”妖樹緊張的聲音傳來,“我跟你走,隻求你放過我相公。”
“你不是妖!”鄭遠瞪向妖樹,怒吼道。
妖樹驚得樹枝顫了顫,幾朵桃花飄落到地上,化作塵土。
鄭遠朝九夭跪下,臉上雖老淚縱橫,語氣卻很平靜,“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妖,求你放過她,我願替她一死。”
妖樹看著麵前一身滄桑的鄭遠,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十年前,他還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
“相公,切莫委屈自己。”
妖樹聲音溫柔似水,雙眸含情脈脈地盯著鄭遠看了片刻。
緊接著,石洞內突然狂風大作,妖樹發狂了一般,枝幹劇烈搖晃,千多萬朵桃花化作利刃,似驟雨朝九夭襲來。
九夭雖然及時用靈力護體,但手臂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傷口。
“既然不能與相公廝守,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妖樹的聲音不似先前溫柔,淩厲中夾雜了深深的怨恨。
九夭嘴角微揚,露出不屑的笑容,“同歸於盡?是指你與鄭遠嗎?”
她屈指成爪,爪中一道紅光化作綢帶,將鄭遠捆住拉至身前,“就讓你心愛之人為我擋住妖氣吧。”
她隱隱察覺,妖樹的妖力有些不尋常,其中似乎還有其他力量,她不敢掉以輕心。
“金鈴,不要管我,想辦法逃啊!”
鄭遠額頭青筋爆出,朝妖樹聲嘶力竭地喊道。
妖樹晃了晃,聲音悲戚道:“相公,我不要。”
九夭厭惡地看著妖樹,白玉劍脫手而出,懸在身前,“傷害我的人與鬼怪,連地府的門都沒能進去。”
她話音未落,白玉劍就朝妖樹襲去。
因鄭遠在九夭手中,妖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看著白玉劍刺向自己。
可就在白玉劍要刺進妖樹命脈的千鈞一發之際,一根粗壯的樹枝纏住了白玉劍,接著猛地一甩。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