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那些妖怪們的話,九夭輕輕劃動白玉劍,等她將劍變成簪子插回發髻間時,那些妖怪便都全部憑空消失了。
“屍骨不留,夠狠!”
夜無名衝九夭豎起大拇指,咂舌道。
九夭卻無空搭理他,方才妖怪們說他們準備進攻盛京,侵占凡人的皇宮,自立為人間之王。
“走了。”
“就這樣去盛京嗎?”
夜無名跟在她身後,茫然地問道。
“不然呢?等妖族殺光了凡人,侵占了盛京再去嗎?”
心煩意亂的九夭沒好氣道,對於她來說,盛京是個很特別的地方。
因為那裏曾經是梨花鎮,而在機緣巧合之下,有人在同樣的地方,重開她的歸去來酒館。
上古時期,因為九黎與神農的戰爭,她不得不離開梨花鎮,拋棄了她的小酒館。
這次絕不能重蹈覆轍,讓區區妖族毀了她的酒館。
夜無名看著九夭散落在肩頭的白發,以及清冷的麵容,笑道:
“上古時期的神族是不是都長你這樣,高貴冷寂,就算笑起來,也不會深到眼底。
怎麼說呢,就像冬日雪後的山川與紅梅,總是給人一種疏離感。”
雖然玄霄複活後,九夭不再像之前那麼冷酷,變得愛笑了,也愛熱鬧,還平易近人了許多。
但是不知為何,夜無名依舊覺得他們這些人與九夭之間始終隔著一層霧。
看似親近,但九夭總是遺世而獨立在那白茫茫的山霧中。
冬日,山中清晨起霧,就算你在裏麵歡笑,也終究算不上真正的熱鬧與喧囂。
而唯一能與九夭並肩而立的人,隻有玄霄。
夜無名有時候會覺得九夭與玄霄不屬於如今的四海八荒,他們來自於遙遠的上古,終有一日,他們會飄然而去。
想到這裏,夜無名釋然一笑。
他自己不也是麼?縱使住進了風花雪月居,與白兮兮他們嬉笑打鬧,可他始終是魔窟主人,那個出身鮫奴,以殺人為生的魔頭。
九夭聽到了夜無名的話,卻不知道他心裏想了這麼多事,隻看見他在傻笑。
“我是什麼樣的人重要嗎?你傻笑的樣子真蠢。”
夜無名聞言,瞬間斂住笑容,“沒意思的女人,不過也不怪你,畢竟一個人從上古時期活到了現在。”
“誰叫我出身高貴,輕易死不掉呢。”
九夭輕笑了一聲,緩緩落到盛京城不遠處的無人官道旁,隱藏起了靈力。
夜無名也隱藏起了氣息,跟隨九夭往盛京城走去。
他和白兮兮等人來過幾次盛京城,也去九夭的酒館喝過酒,對這裏的印象還算不錯。
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聽著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夜無名笑道:
“看來妖族慢我們一步,還沒有來到這裏。”
“也許他們已經混在了人群當中,就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開始屠殺。”
九夭停駐在一個賣油紙傘的攤子前,她指著那把紅色的油紙傘,“我要了。”
“這就給您拿。”賣油紙傘的男人忙去拿那把油紙傘,餘光卻不斷地瞥向九夭。
“付錢。”
九夭拿到油紙傘後,對夜無名說道,她自己則撐開傘繼續往前走去。
夜無名乖乖付了錢,大步追上了九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