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卓君的臉上傳來劇烈的刺痛感,直到醫生給他上完藥,包紮好了,他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上官凝怎麼也沒有想到,謝卓君會擋在自己麵前。
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她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有詫異也有感激。
她以為,在上官柔雪麵前,她永遠都是那個黯淡無光,永遠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原來,謝卓君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她的嗎?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四年前,她隻怕會感動的落淚吧?隻怕是更加會對謝卓君死心塌地吧?
而現在,她隻有一分感激,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
因為過去所造成的傷害,永遠不可磨滅。
她看著謝卓君臉上的紗布,還是道了句:“謝謝。”
謝卓君轉過頭,看著麵容平靜的上官凝,第一次覺得,就算他離她很近,卻依然覺得離她很遠很遠。
“不客氣,是我應該做的。”他的聲音有些低落,卻不是因為臉上受傷,而是因為心裏受傷。
上官凝覺得跟謝卓君已經無話可說,見他沒事,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我爸爸。”
她說完,便走了出去,並沒有再多看他一眼。
另外一間病房的病床上,一向威嚴、高高在上的上官征,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臉色長了皺紋,頭發染了風霜,沒有了昔日的風光和傲然。
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楊文姝和上官柔雪都不在。
他依舊在昏迷,依舊沒有醒。
醫生說,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忽然受了太大刺激,心理承受不了出現了崩潰,他隻需要休息幾天就會好了。
上官凝此刻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上官征會暈過去,她深深的覺得悲哀。
她記得,她媽媽自殺的那一天,上官征除了有些恐慌難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今天,他隻是沒有當上市長而已,他依舊是A市的副市長,但是他卻因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怒火攻心暈過去了。
在他心裏,官位和權力比什麼都重要,他可以失去妻子,可以犧牲女兒,甚至可以丟掉尊嚴,唯獨不能接受失去官位。
上官凝不明白,他都五十多歲的人了,為什麼還要那麼拚命的往上爬?他如今的地位已經是天底下許許多多的平民百姓所仰望的了,可是他依然不知足。
她希望,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不是什麼副市長。
上官凝得知他沒有什麼大礙,隻坐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她從小到大都跟上官征不親近,他的父愛,全都給了上官柔雪,此刻坐在他身邊,讓她覺得是在陪一個陌生人一般。
但是,上官凝還沒有走出去,上官柔雪就走了進來。
她眼睛紅紅的,可見是哭過了。
應該是因為謝卓君被楊文姝劃傷的事。
想起她一進門時,楊文姝滿臉猙獰、舉著雙手朝她撲過來的樣子,上官凝就覺得不寒而栗。
不知道是因為上官征昏迷的原因,還是她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原因,楊文姝是徹底撕破了她維係多年的賢淑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