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鄭雨薇想,她這輩子都不要愛上任何人,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以前她也豔羨,而如今,她卻隻覺得太沉重,太痛苦。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姐姐的命是景智救的,或許沒有他,姐姐就回不來了。
畢竟,木青都已經下了死亡的最後通知了。
但凡姐姐有一絲絲的希望,他也絕對不會說出“熬不過今晚”這種話的。
鄭雨薇心中微微一軟,終於還是給鄭雨落留了一件衣服。
她抱著其餘的走了,鄭雨落卻抱著那件灰色的呢子大衣,坐在床邊,輕輕的撫摸著。
鄭雨落確實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衣服了,可是她知道,這絕對不是鄭經的衣服。
她連自己的衣服都很少去買,都是鄭雨薇和媽媽給她買回來的,又什麼時候去給爸爸買過衣服?
她很少逛街的,這個她記得很清楚,因為她是真的不喜歡逛街買東西。
鄭雨落把臉埋進衣服裏,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問:為什麼,我獨獨把你忘記了?
縱然遺忘了某個人,某些事,可是生活依舊在繼續。
而且,或許因為遺忘了那些痛楚,她的性格變得開朗了一些,比以前愛笑了。
家裏人都不同意她繼續去做演員,她也無所謂,又開始回X大讀書了。
半年後,鄭雨落戀愛了,交往了一個各方麵條件都很不錯的男孩子。
小夥子是研究生,學霸加上高顏值,人又幽默體貼,在學校裏異性緣特別好,但他唯獨喜歡鄭雨落一個人,倒是讓其他女同學傷透了心。
兩個人都見過了雙方父母,雖然沒有說破,但是結婚的意向已經很明顯了。
一年後,二十二歲的鄭雨落從X大畢業,步入社會,找了一份愜意的白領工作,開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早晨七點四十五,鄧坤準時出現在鄭雨落家門前,接了鄭雨落,跟鄭家父母笑著寒暄過,然後送鄭雨落到她的單位,然後才會去自己的單位。
今天早上有同事碰到鄭雨落,笑著打趣她:“哎呀,雨落,你男朋友又來送你上班啊!真是幸福,不像我們,還要坐公交車來上班!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哪?我可是要去蹭喜酒喝的!”
鄭雨落笑笑沒說話,倒是她身邊的鄧坤,摸了摸鄭雨落柔軟的長發,神色溫柔的道:“結婚的事,都聽落落的,她還小,不急,讓她再玩兒兩年吧!”
鄧坤比鄭雨落年長六歲,今年二十八,其實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
不過,每次別人問,他都沒有半點兒急躁的樣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兩個之間,是鄭雨落說了算的。
被一個男人這麼寵著,而且是高帥富寵著,鄭雨落的一眾女同事都嫉妒的要死,偏偏鄭雨落還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更是讓很多人咬碎了牙。
鄭雨落不是不放在心上,她此時此刻,正在努力忍受著鄧坤的碰觸,壓製著自己,不要在別人麵前給他難堪。
而鄧坤似乎一無所覺,不但撫摸她的長發,還把她往自己懷裏抱了抱,笑著跟她說了聲“下午來接你”然後才離開了。
不遠處,有一個人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裏,把這一幕全都收進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