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線索,事情也隻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倒黴的或許隻有幾個人,宮女和婢女因此被罰,郡主因為落水引發的風寒變得更加呆傻了。
事情好像到此為止了,直到半月後,安親王府裏的王妃和王爺突然起了爭執,沒過多久,郡主就被送出了王府。
一過十餘年,京都裏再也沒誰聽過她的消息,漸漸地,連後宅女眷們八卦時也想不起她了,就好像,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不久前,外麵的人傳來了信,是能開口話了,人也不像之前那般傻了,”安前王到這裏變得有些激動起來,“是請了先生,開始學著認字了……”
“臣弟就想著,以前她癡癡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病總算有點起色了,就想著把她接回來看看,”他頓了頓,“京都裏有太醫,總比外麵的大夫有經驗,不定就看好了呢……”
安親王不自覺地回想起以前,雖在她之前,他已經和王妃有了三個孩子,第一個同樣是個女兒,可隻有這個女兒,他付出的心力最多,也覺得最對不住她。
因著相貌酷似先皇後,也就是太後的緣故,安親王對這個女兒很是關注,直到同她一般年紀的孩子開始學著話了,她卻還是一直很安靜。
然後夫妻二人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就請了太醫來看,卻診斷不出什麼。之後去過廟裏求了神明,也請有道高人看過,卻不出什麼緣由,也就一直這樣拖了下來。
夫妻二人把事情鬧得這般大,自然驚動了外人,沒過多久,京都裏就開始有了傳言,安親王府裏的郡主是個癡傻兒,不知道多嚇人呢。
事情越傳越離譜,這種流言止也止不住,隻能順其自然,等它慢慢淡化下來。
沒想到,還沒等到流言淡下來,她就在宮裏出了事,再之後,又因為和王妃爭執的緣故,不得不把她送走。
安親王心緒複雜,重又開口道:“臣弟本打算趁此機會把她接回來,可王妃知道了這事情以後,勸臣弟還是等她病大好了以後再看看,到時再接她回來不遲。”
他到這裏有些氣憤:“什麼大好了以後,我看是根本就不想接她回來!”
紹慶帝聽到這裏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這事情來還跟他有點兒關係,當初要不是他突然召那孩子進宮,不定她就不會在年紀被送走。
可轉念一想,要是那孩子一直在王府後院裏,現在指不定還不會話呢。
被養在外麵起來有點兒可憐,可再怎麼樣,都有人伺候著,也算不得吃苦受罪,這樣看的話,被送出去養也不完全是件壞事嘛……
紹慶帝覺得這樣想似乎對自家兄弟不大厚道,佯咳了兩下,開口道:“這樣,你和王妃是因為那孩子的事起了爭執?你想把那孩子接回來,王妃想的是,等確認那孩子病好了再接回來不遲?”
“正是,”安親王施禮,“用家事叨擾了皇兄,實在是……唉……”
“罷了,兄弟之間不用這些,”他倚靠在椅子上,食指在桌案上輕敲,“依朕看,還是先把那孩子接回來吧,到時讓太醫們再診斷一下。”
他想了一下,又開口道:“至於你和王妃之間的事,朕讓皇後再勸勸弟妹就是了,弟妹一向明理,那孩子又是她親生的,母女連心,哪能是真不想讓她回來?你們二人還是把話清楚了比較好,別為這個傷了夫妻情分!”
“是,臣弟聽皇兄的!”安親王施禮回道。
紹慶帝擺擺手讓他退下,站起身揉著眉頭入了內殿,旁邊的內侍亦步亦趨,身後隻留下二人被拉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