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驛站裏的主仆三人已經醒來多時了。
不過,看中間那位主子的臉色,明顯是休息得不大好。
“主子,要不還是在這兒多呆幾日?”隨從看著他的臉色,有些擔心地問道。
“無妨。”
話雖這樣,可房內的其他二人都看得出來,主子的身子確實不大好。
之前就應該攔著些的,再怎麼高興,當時也不能由著他的性子。
沒想到,都一大把年紀了,騎著馬趕路也能樂嗬成這樣。
轉念想起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關於主子年輕時候的樣子,心底又有些發酸,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中間的人站起身,剛站直身子,膝蓋處就一陣疼痛,忍不住又坐了下來,雙手握拳輕輕捶打幾下,“唉,到底是老毛病了,身子不中用了。”
看著兩位隨從的樣子,不由苦笑道:“早知今日,前兩日就不該急著趕路的。”
兩位隨從腹誹,急著趕路是真,可明明就是因為別的事情才成這樣的。
“還是請個大夫看看吧,”魏海忍不住開口,又怕他不答應,“若是一直如此,恐怕會耽誤接下來的路程。”
另一位隨從也附和道:“是啊,主子,我們既然不急著回去,在這裏多呆幾日又有何妨?”
聽著自己的兩個隨從這般相勸,他也有些悔意,何必急著趕路呢?也不是什麼多值得高心事情。
自己怎麼長年紀不長記性,還像年輕時那般衝動?
看自家主子並不反對,一旁的魏海施禮道:“讓魏浩留在驛站守著,屬下去找大夫。”
中間的茹點頭,於是,隨從二人都從房裏退了出來。
“那還要去打聽穆大饒事嗎?”走出來的魏浩問道。
“先去找大夫,等主子沒事了,我再去打聽,”魏海向著樓梯處走去,“穆大人一直在此處,也不急在這一時。”
守在門前的魏浩也沒多想,還是自家主子的身子最重要。
看著魏海疾步離去,他站在門前不由想起前幾日,主子突然要回去,還非要騎馬趕路。
也不知他心裏在想些什麼,都這般年紀了,還能當自己是之前的少年將軍嗎?
人啊,不服老不行啊。看看這才不過趕了兩日的路,就已經這般了,還是應該聽老夫饒話,當時就應該讓他坐馬車趕路的。
現在倒好,他們三人走在了前麵,可車隊還在後麵遠遠跟著呢,哪有這般趕路的?
還是等魏海回來再,到時跟他一起勸勸主子,不能再這般了。
另一邊的魏海離開驛站,剛一出門,就看見門前的一隊人馬路過,想著海州這幾年來往的客商漸多,倒也沒放在心上。
他還想著請大夫的事,急走了幾步,到了街角一轉身,就把那隊人馬甩在了身後。
行在東街上的馬車頗為安穩,車前的布簾被拉開了一個角,露出男童的一張臉。
“我昨日走的就是這條路啊。”男童看著熟悉的路,忍不住感歎。
“一會兒你還能到昨日到過的城門口呢。”一旁的人止不住道。
“穆伯父得是,”男童靠在老者的懷裏,語氣裏帶著些憧憬,“但願我能趕上那位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