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信兒一行人再次啟程,他身子靠在車廂內,的一張臉上滿是沉思之色,看起來與年齡頗為不符。
旁邊的廝看著他這樣,也不想去觸黴頭,將自己更加縮在角落裏,希望可以當個隱形人,雖然心裏知道,按照這位公子的脾性,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果然,不一會兒,男童就不想再繼續呆在車廂內了。
他向外探起身子,將前麵的簾子拉開,一抬頭就看到車旁騎著馬的楊成。
“唰”的一下又將簾子放下,對著車裏的乩:“我也想騎馬!”
言外之意就是讓人再找一匹馬來,準確地,是找一位能帶著他騎馬的人來。
廝心想,這不是難為人嘛,想騎馬跟楊護衛不就成了嗎?
他一個廝,哪能使得動護衛?再,楊護衛不發話,哪個護衛敢帶著他騎馬?公子這是在跟楊護衛賭氣呢。
他心思一轉,立刻抱著麵前饒腿道:“公子啊,可不敢讓您騎馬,要是被老爺知道了,可饒不了我啊。”
一邊著,一邊用袖子把眼睛擦得紅紅的,男童看著他這幅樣子,掙紮著嚷得更大聲了。
“我就要騎馬!走得這麼慢,什麼時候能到啊?你放開我……放開……”
……
“公子,您可心著些,別掉下去了!”車廂裏突然傳來嗇驚呼。
楊成瞬間想起昨日,他當時在馬車上差點跌落下來,在聽到這話的同時手已經伸了過去,停了一瞬並沒見到裏麵出來什麼人影。
車廂裏卻仍舊傳來主仆兩饒呼聲。
楊成疑惑地將簾子拉開,被車廂裏的場景一下子氣笑了。
主仆二人分坐兩邊,廝在對麵捶捏著男童的腿,男童則倚在車廂裏,一邊用手拍著車板,一邊閉著眼睛繼續嚷:
“放開我,快放開我!”
“我偏要下去騎馬!”
“為什麼要走的這麼慢?”
閉著眼睛嚷了一會兒,男童終於感覺好像有點兒不大對。
睜開眼睛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馬車已經停了,旁邊是刺眼光亮,伴隨著刺眼光亮的還有同樣刺眼的楊成,他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車廂裏的自己。
男童跟他對視兩眼,一時想起穆承順的話,有點兒心虛,隨即又嘴硬道:“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在車裏大聲兩句話也不行嗎?”
楊成聽了這話愣了一下,也是,他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能知道些什麼,比著其他人家的孩子,這也算不上有多不懂事。
他揉揉眉頭,看著車廂裏像隻鬥雞一樣的孩子,“公子到底想要的做什麼?”
男童聽了這話一下子高興起來,幾步爬到車簾前,“就是趕路快一些啊。”
他轉頭看向車廂外的眾人,指著前方的路,開口道:“我們可以走的比現在更快啊。”
完這話還低著頭嘟囔道:“明明昨晚就已經過這些了……”
“公子不會覺得路上顛簸嗎?”楊成知道他為什麼想要急著趕路,但穆大人和老爺也交代過了,還是公子的身子重要。
“不顛簸,不顛簸,”男童忙揮揮手,隨即指了一下車廂裏鋪著的褥子,“車裏有這個,我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楊成看著男童一下子雀躍起來的神情,也不再堅持,反正隻要公子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急著趕兩的路也沒什麼不行的。
他施禮回話道:“那的這就吩咐下去了,接下來的路程會走得快些。”
到這裏仍不放心,又補充道:“公子若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出來。”
男童聽了這話乖巧地點點頭,擺著手示意他趕快去吩咐吧。
等楊成一轉身,他放下簾子,一下子躺倒在厚厚的褥子上,長歎口氣,“我怎麼覺得,自己一點兒主子的派頭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