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雪總是來的快一些，風寒過後不久的孟嘉晏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他坐在桌案前一直看著手中的書冊，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時專注讀詩書的時候。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想起來像是在做夢一樣。
來好笑，他其實沒見過眾人口中自己的那位父親，時候對他唯一的印象便是書房中掛著的他的畫像。
相比父親，祖父對他的照顧更多一些，若是沒有之後的事，他也覺得自己算得上是幸運了。
可惜，也隻是這般想想罷了，不可能事事都盡如人意的。
視線移到放在桌案上的梨水，廚房從之前便開始往這邊送了，他抬手觸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處，很快又將手放下。
從桌案前起身，他握著暖爐走到門前，嘴角的笑意更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底下的人總會送些玩意過來，有時正用得著，有時候看著用處又不大。
一大早就開始飄起了雪花，如今外麵已經積了薄薄一層，他站在那裏盯著遠處的房頂看了一會兒，一轉身便看到廝端著東西往這邊走來。
他停住了腳步，看著廝一步步地走到他麵前，開口道：“這次送的又是什麼？”
“孫嬤嬤讓送來的衣服，讓公子試試看合不合身。”廝回道。
孟嘉晏抬腳進了屋內，看著廝將包著衣服的包裹打開，廝一邊動手一邊道：“聽孫嬤嬤，是從京都送來的，有好多件呢。”
“大家都有？”正整理著衣衫的孟嘉晏轉頭問道。
劂頭，隨即又搖頭，開口道：“是送來了很多，孫嬤嬤每個人都有一份，就是大不一樣，許是還要改一改。”
他到這裏，又道：“不過，許是魏二公子知道公子該穿多大的衣服，你看，這不是正合適嗎？”
穿好衣服的孟嘉晏在屋內走了幾步，身上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暖意也漸漸多了些。
他打發了廝出去，將剛才換上的衣服又換了下來，重新穿上了之前的衣服。
而此時的京都也熱鬧了起來，今年冷得早了些，更讓人驚奇的是，不知從何時開始，京都裏開始有人穿著看著有些奇怪的衣服在街上走了。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京都有家新鋪子開始賣這種衣服，不僅暖和，走起路來也舒服得很。
更難得的是，價格聽起來也沒有多貴，普通人家也是買得起的。
當然，用的布料不一樣，價格也是有高有低的。
這倒沒什麼關係，反正內裏的一層芯差不太多，買回家之後自己也能加個套。
因著此事，馮雲最近頗是高興，雖然按照他以前的想法，應該賣高價，不過如今這樣也不錯，賺得錢也不少。
除了這些，想想那家豆腐作坊，掙錢可是比這些衣服要早得多了，自己如今可真是不缺錢了。
他站在窗前望著遠方，入目是蕭索的枝條，轉身看著旁邊升起輕煙的熏爐，真的是不一樣了。
一年前的此時自己在做什麼呢？
好似從跟著魏如玖開始，一切便變得不太一樣了。
他對這種改變有些陌生，隨即自嘲一笑，總比以前混吃等死的自己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