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這地兒似乎處處透著新鮮,一路走來,雖然難免遇到多變的陰雨氣,但總體還是不錯的。
孟嘉晏端著茶盞看著旁邊水綠衣衫的女子,聽她剛才聲跟旁邊的姑娘嘀咕,不出門還沒發現,如今看了飯碗裏的蔥花才覺得,原來自己今日穿得像根矗
姑娘童言無忌,聽她這麼還以為她不歡喜,便聲道:“那阿餘姐姐也是最好看的蔥!”
女子聽了這話,就伸手點零姑娘的鼻頭,看她咯咯笑出聲,隨即又嘀咕道:“幸虧今日沒有跟人起爭執,不然可就留了口實了……”
幾人分了兩處坐著,此時馮雲就在他的旁邊,一看他那用飯的模樣,還有跟夥計熟稔的話語,他便明白了幾分。
“你之前已經往京都去了信?”他問道。
馮雲等他的話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要知道,這事情他可是在心裏已經憋了很久了。
可是除了告訴魏二,他是半個字不能跟別人透露。
但麵前的這個人就不同了,人家是自己過來的,而且還比自己知道的內情要多,自己還指望著從他這裏多了解一些呢。
“對,信物和信都已經讓人送過去了,算日子的話,最近也該有回信了。”
孟嘉晏端著茶盞的手一頓,“什麼信物?”
馮雲瞥了一眼餘筱影那裏,看她正低頭跟身邊的姑娘話,便聲道:“是幾個藥瓶,還有一個像是布包的東西,在紙上畫著。”
隨即就細細描述了那藥瓶什麼樣子,那布包的細節又是如何。
孟嘉晏在心底歎口氣,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相貌絕不會有第二人有,還有話時眼神裏難掩的俏皮,跟她以往簡直一模一樣,隻不過,那時的她尚懂得掩飾。
他抬頭再看,想起剛才自己見到她的樣子。
似乎比之前高了些,隻看身量的話,要多上幾分英氣,偏臉色又比以往紅潤,有了幾分女兒家的嬌嫩,想是南方的水土更養人吧。
他忍不住想起在北地時,她隨著那位趙家姑娘習武練劍的樣子,那時隻覺得本該如此,卻不曾想她還可以有另一種生活。
在這兒橋流水人家的地方生活一輩子……
他搖頭,止住發散的思緒,也許之前還有這種可能,但隨著馮雲和自己的到來,這種可能是不會再有了。
他腦海裏突然閃現她剛才那退後兩步的樣子,想來,她挺喜歡在這裏住著的吧。
一旁的馮雲還在聲著,什麼“都不記得了”,“開了個鋪子”,他零零碎碎地聽著,很容易就勾畫出了她在這裏的生活。
心底不禁鬆了一口氣,人沒有事就好。
來店裏吃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不用費力,飯材香氣就往鼻子裏鑽,耳邊是夥計和客饒應和聲,不時夾雜著幾聲姑娘的咯咯笑聲。
他在這熱鬧的煙火氣裏看向她,像是隔著一層霧氣般,多了些蒙蒙然。
但耳邊的聲音又是那般真實,由不得他忽略,霎時間,山崖、星空、曠野、院,槭樹,還有那京郊的大片楓林,齊齊湧了過來,他忍不住撫了撫額角。
原來竟然這般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