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還是鴨蛋殼的青色時,餘筱影等人已經在城門處了。
她在馬車上坐著,看著那幾人在一旁作別。
周全的作別是該提前些的,她深知這些,這幾日已經把要做要的都完成了。
此時她感覺自己就是考場上那些早早做完了考卷的考生,還已經檢查了幾遍,就隻等交卷鈴聲響起了。
而那正作別的幾人就是尚在答題的考生,等到交卷鈴聲響起,不定還要趁機多些幾個字。
她這般想著時,便覺得自己真是太過胸有成竹,也不管前路為何,就這麼一頭紮進去了。
可看看周邊的人,是自己願意紮進去的嗎?
從那位馮公子遇到她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注定要身不由己了。
她看著他笑著跟人作別,還忙中有序地不忘轉頭對著自己施禮表示歉意。
她並不討厭他。
她聽餘鴻起過他的家世,京都裏的高門公子,那身旁兩饒家裏想來也是高門貴族。
來可笑,她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伸手看看自己的掌心,一層薄繭尚在,似乎比她剛醒來時還要明顯。
她隔著衣衫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許是每日都有習武的習慣,一點兒都不覺得柔弱。
高門貴女嗎?就自己這樣子,恐怕到了以後要有些麻煩呢。
馬車外的人終於客套完了,讓她意外的是,那位馮公子竟然也沒有跟著回去。
“我出來一趟不容易,還是等玩夠再回去好了。”他摸著頭笑道。
餘筱影喜歡的就是他這點兒,愛玩的人很容易得到同齡饒喜愛,或許是向往,至少,自己就很羨慕他的那份自由。
至於那位孟公子,她注意到他的視線,很快回避了過去,這個所謂的熟人還不知道熟到了何種程度,自己還是不要惹麻煩的好。
不過,總有一日都要回到一處的,到時也是免不了麻煩。
隻希望可以盡快恢複記憶,隨即又罵自己一句,若是自己就是那時穿過來的,又有什麼記憶可尋的?
如今更希望的是,是自己真的失憶了,對,是自己,不是原身。
馬車轆轆而行,她坐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頭暈,索性閉著眼假寐,不禁想起之前跟餘鴻告別的情景。
兩人來是共患難過的,但到了最後,她反倒跟阿喜她們相處得更好。
這很大一部分是性別的原因,不管她承不承認,到了這時空,她不知不覺變得審慎了許多。
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偏偏又是這個尷尬的年紀,讓她不免有了許多顧忌。
馬車搖搖晃晃,途中休息的時候,許是看她臉色不大好,那位自稱是自己大哥的人對著她道:“我聽阿玖他們,你已經學會了騎馬,一會兒不如試試騎馬,省得坐馬車顛簸。”
餘筱影正靠著樹根坐著,聽到他的建議不由問道:“不是要走水路的嗎?”
魏如琪用馬鞭向前指了指,“我在前麵那個縣還有些事,等過了那裏,再走水路不遲。這一段路你正好可以試著騎馬,不然等過了水路,還是要坐馬車的。”
餘筱影自然是同意的,反正這馬車也不會在半路上棄了,大不寥她騎馬累了,再去馬車上躺著就行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輕鬆了幾分,她跟餘鴻趕路時其實也是騎過馬的,但是那時是大著膽子嚐試,不跟如今一樣,有人肯定地跟你“你之前學過騎馬”。
這種熟悉感還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