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玖一連幾日都在外麵忙碌,餘筱影已經好幾日沒有在府中看到他了,聽他跟那群考生每日都出去遊玩,她腦海裏立刻浮現了一個詞:醉生夢死。
難不成這群人考得都不怎麼樣?自知中榜無望,如今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可又聽人那位孟二公子也同在,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有他在的話,應該就是出去散散心吧。
她有時覺得很奇怪,知道他同行的那瞬間心就安定了下來,大概在潛意識裏,覺得他是一個靠得住的人。
或許是因為在清水縣的那次見麵,那個在烏篷船上笑得燦爛的年輕人,不該是個承受不住考試打擊的人。
她偶爾會好奇在自己遺失的那段記憶,他該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惜什麼都想不起來,難免有了些遺憾。
放榜還要再等些日子,但不知為何,府裏的老父親居然對這事也上了心。
隨即想到了自家二哥,也難怪,好友若是考中了,就顯得他越發有些紈絝了。
她已經能想象到放榜以後自家二哥的日子了,別人家的孩子若是玉,他那時便成了泥,肯定會得到自家老父親恨鐵不成鋼的教訓。
日子無聊,她竟然也開始有些期待放榜的那日了。
……
春風舒暢,枝葉被籠了一層綠意,昨日還是薄綠,今日便濃上了幾分,在東風的吹拂下煥發出盎然生機。
杏花成簇開放,遠遠看去仿佛白色的絨毛枝,細看時又透著均勻的粉色,花蕊顫顫巍巍,在微風中不勝嬌羞。
清冽的香氣遠遠傳開,被屋內的熏香很容易就遮了過去,屋內明黃一片,透過輕薄的細紗帳,看著有幾分不真切福
榻上坐著兩人,女子正梳著頭發,男子卻一直盯著手裏的紙,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
“陛下在想什麼?”
他來到後就一直盯著看,她剛開始還以為是出了什麼舞弊之事,但如今看來,應該是別的事。
紹慶帝似乎還沒有完全回過神,卻依然轉了話題道:“阿影的事如何了?”
聞聽這個,沈皇後立刻警醒了幾分,嗔怪道:“陳家的那位大公子,樣貌學問都是頂好的,可陛下人家年紀大了些。禦史府裏的那位李公子,年紀正合適,可陛下人家為人呆板,做官倒是挺合適的……”
紹慶帝並沒有生氣,聞言自己也笑了,“總歸是緣分不夠。”
這話的就有些意思了,難不成如今尋到有緣分的了?
沈皇後笑道:“那陛下心中可有了人選?”
紹慶帝的視線掃過那明黃輕紗,雖不是入眼的紅色,但依舊想起了自己大婚的那日,麵上不自覺地帶了些柔情。
“你覺得孟家的那個孩子如何?”
“孟家?”沈皇後覷了一眼紹慶帝的神色,看他並不像是試探,這才鬆了一口氣,“是孟家的那位二公子?可是,陛下不是……”
朝中但凡有點兒眼色的人都看得清楚,紹慶帝不想孟家這棵大樹一直繁茂下去,盡管孟家的那位老太爺早已在家閑了多年。
紹慶帝自然懂得她的意思,神色不變地道:“朕看那孩子同阿玖玩得挺好,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習氣,之前三人不是一同出去過嗎?想來相處得也差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