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窗戶開著,雖有風過,但帶來的反倒是幾分溫熱,室內並未多些清涼。
安親王抬眼看著麵前的人,心緒十分複雜,良久,開口道:“你當真不介意?”
餘筱影皺眉,身世不明確實有些麻煩,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不是一直都沒出什麼事嗎?
再了,這事到底也是因為自己。
若不是牽扯到定親,再加上那位陛下似乎沒有改變人選的心思,這些隱私本不該被自己知道的,在自己和別人看來,人家就是孟家的人。
這樣一想,心裏就更不安了。
換作自己的話,若是因為一些隱私之事不想定親,偏偏又被霸道的對方不輕易放過,真是怎麼想怎麼憋屈。
可人家是怎麼做的呢?
她轉念一想,這樣的話,那饒心底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定親呢?
將身世的事情出來,固然是坦白了,但是,人家是想以此拒婚呢,還是願意定親,卻擔心此事的不妥呢?
隨即暗罵自己,真是想太多,既然自家父親這麼問自己了,應該就是後者了。
她心底略多了些舒坦,不是強求就好。
“確實不介意,”她低頭打量著袖上的花枝紋,算起來,兩裙是一樣的人,“這個,沒什麼可介意的。”
像是在為自己辯解,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既如此,這親事恐怕就要定下來了,”安親王神色溫和起來,卻又微微皺了皺眉頭,“我還要進宮去一下,至於結果,應不至於有什麼變化。”
餘筱影注意到他的遲疑,開口道:“父親打算跟陛下實話?”
“自然是要清楚的,”安親王語氣鄭重,“陛下雖有些……但這事終究並未鬧出來,孟家瞞得嚴實,外人誰也不會往那兒想。”
他看著餘筱影道:“不過,陛下興許會改了人選,畢竟,你也知道,血脈一事……”
他沒再繼續下去,餘筱影卻已經明白,同時也慶幸那人正好趕上排行第二,若是出生再早幾年,跟那位長子撞上了,這事什麼也是行不通的。
“是,我明白。”她道。
心裏不禁多了幾分不安,若是親事能定下來最好,若是不能的話,那人又已經在陛下那裏排了號,可真是……倒黴得很。
而這,確實是因自己而起。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初就不那麼直接了,若是自己直接拒了,也不會有這諸多麻煩。
可惜,千金難買後悔藥,如今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一直以來,孟家都沒什麼,既然人家自己都不介意這血脈問題,想來,陛下那裏也不會太過震怒。
仔細想一想,就當那人是個出身不顯的探花郎好了,不定,那位陛下心底還能更高興些。
她想到這裏,先鄙視了自己一把,然,到底還是自在了幾分。
從書房出來,穿過長廊,沿著道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沒走多久就遇到了自家二哥。
“父親尋你有何事?”他問道,一副“我十分好奇”的樣子。
餘筱影揚起下巴,故意露出幾分倨傲,“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