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線上那戰爭的硝煙正在退去,飽經戰火洗禮的北境長城因為守軍的離去而漸漸恢複了平靜,殘破的旗幟半掛在旗杆上,一陣怪風吹過,將它吹飛了出去,之後便隨著這陣風飄向遠方。
去防線上的平靜不同,城牆卻內的軍屬居住區內已經滿是煙火氣息,幾乎所有的民房都被點燃了,大火燒化了附近所有看得到的積雪,雪水又被大火蒸發成蒸汽,遠遠看過去好像是一個大蒸籠。
蠻族攻破防線後就開始幹活兒,幹他們的老本行——燒殺搶掠。
隻不過這裏沒得殺了,在這裏居住的軍屬要麼早就逃回國內,要麼也跟著那批潰敗的人馬一起撤走了。
當蠻族大軍睜著血紅色的眼睛,抓著武器興衝衝的殺進民居中,才發現這裏似乎連隻雞都不剩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什麼,他們仍然可以進行快樂的燒搶掠。
於是就造成了現在這幅場麵。
大火之中,蠻族戰士的狂笑和猙獰的麵容讓人既膽寒,又有些作嘔。
文明和野蠻。
人類和禽獸。
這是兩對無解的死敵,唯有其中一方徹底滅絕才能了結。
一隻巨鷹從大火衝天的民居堆上方低空掠過,帶動起的狂風吹得那衝天烈火如那風中嬌花般搖曳晃動。
巨鷹打了個彎兒,直飛向北方,最終降落到一處同樣烈火衝天的民居堆中,坐在上麵的戰士跳下來,向在此的獸咬部族族長傳達了大族長的命令。
一陣號角聲響起,分散在各處進行著老本行的蠻族們全都加快了步伐,盡可能的讓自己能多搶一些東西回去。
“天啊......我覺得這些蠻子比咱們當年對付的韃子還要更加的惡心、野蠻。”
連長站在通天堡高處,俯瞰著下麵那宛如火獄般的場麵,不由得感歎道。
身邊突然突然傳來一聲槍響,隨即他便看到個正抱著大瓦罐亂走的蠻族小腿上炸出一團醒目的血花,猛地栽倒在地,手裏的大瓦罐也脫手飛出去摔碎了。
“哈,居然給打歪了,我還想著打穿它大腿動脈讓他流血流死呢。”
站在連長身邊,手持帶高倍鏡射手步槍的狙擊手咀嚼著口香糖,輕笑道。
突然一個耳光狠狠抽到他臉上,直接把這個高大的漢子打翻在地。
他捂著臉一臉懵逼的看向連長,並不知道為啥領導要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你想虐殺他是嗎?!”
平日裏從來沒有對部下露出過凶臉的和善連長,此時卻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頭兒!您犯得著這樣嗎?那不過就是個蠻子罷了,您要是不高興,說一聲,小的去把它爆頭還不成嘛。
這一耳刮子抽的,疼到不算啥,您這要是把我眼睛打腫了,那我這狙擊手還幹不幹活兒了啊。”
能在這片戰場上活到現在的,大多都有些機靈勁兒,他察覺到了連長的憤怒,於是便苦著臉勸道。
在他眼裏這算不得什麼大事,左右不過是一個蠻子,連長是貴人,看不慣自己虐殺蠻子的手段,覺得丟人,自己得理解。
然而他可能想錯了。
“彼之蠻夷,肆虐中原,所行非人,屠我同胞,壞我衣冠,毀我山河。
幸今已國富兵強,奉天子詔令,舉國興兵討之。
令眾將士,廣鑄京觀,絕其種族,滅其苗裔,以告慰我逝去同胞在天之靈。”
二排長突然出現,一把拽住連長已經高高舉起的手,沉聲念誦著一段古文。
在連長陰沉的目光注視下,他一字一句的念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