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好雅興,居然把那些個蠻子全都收下來當仆人了?
那些蠻子粗鄙,哪能配得上姑姑您尊貴的身份啊。
您若是真的缺少打雜的仆役,侄兒立刻就能幫您抓來百八十個新鮮的,這些個勉強算是二手的貨色,就免了吧?
還請姑姑給侄兒這個彌補的機會,若是父王知道了我慢怠了姑姑,那侄兒這兩條腿恐怕就保不住咯!”
李敖打開一把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純白色折扇,扮作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輕笑著對走到自己身邊的櫻寧姑姑說。
現在這兒管事的人是他,李雲棈的一舉一動,自然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臭小子,還嘚瑟上了?當年你爹見了我都唯唯諾諾的,你小子居然還有膽子跟我在這兒打啞謎?裝君子?”
本想著能逼得李雲棈先退一步,沒曾想他這位櫻寧姑姑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邊擺出長輩的譜教訓他,一邊還就直接上手揪住了他的臉頰,疼得他直抽抽。
關鍵是他還沒法反抗。
姑姑教訓侄子,天經地義。
再加上他爹又不在這兒,此時在場的人還真就沒一個能管得了這事兒的。
“別揪了!再揪就毀容了!”
他疼得直跺腳,隻能是顧不上周圍人多的大聲嚷嚷了起來。
可能是也懂得這樣不太好看,李雲棈這才鬆開了手,那臉上的肉彈了回去,看著就很有彈性,還紅彤彤,可見這寧王世子保養得相當好啊。
“臭小子!本宮這是要幫你!你不是要安排人進那船裏查驗嗎?可你又舍不得派自己人進去玩兒命,但那些個古板的老頭子都不願意你用蠻子摻合進去不是?
現在不一樣了,那些個蠻子已經是你姑姑我的仆人,不能算是蠻子了,那些個老東西去自然也不好再拒絕,不然那可就是得寸進尺了!
你說說,我這是不是在幫你?你個死小孩兒居然還不領情?真是不知所謂!”
她端著長輩的架子,狠狠教訓了這臭小子一通。
這倒是把李敖教訓懵了,他不明白這剛認沒多久的櫻寧姑姑,為什麼要冒著自汙的風險來幫自己?
曆代皇家的奴仆,哪怕是太監,都隻會說華族人。
任何一個皇族敢使用蠻子為奴,都是對其皇室血脈的巨大侮辱,任何人敢送蠻子奴仆給皇室宗親的,都將被視為挑釁。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會去使用蠻子作為下人。
仆役、家仆、奴婢......
稱呼怎麼變,都是奴籍,相當於主家擁有這個人的一切,包括生命。
而蠻子,是沒有資格上籍的。
所以,聯邦蠻子在統一聯合連當奴才的資格都沒有。
哪怕是貴族府上的奴仆,都能打罵那些沒有籍貫的蠻子。
因為,他們的地位和阿貓阿狗沒有什麼兩樣。
在這年頭,沒有入籍、身份信息和民政部門數據庫中的資料,這個人就相當於是不存在的,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不對,死人尚且還能上天堂或者下地獄什麼的,好歹有個去處。
沒有入籍,壓根“不存在”的活人。
那才叫痛苦絕望。
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
它們,連活著都是一種折磨。
這無關身份地位,隻不過是華族世世代代的老傳統而已。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留著他們幹最下賤的活兒,那都是華族上流社會的一種雅趣。
但若是誰敢給他們上籍,哪怕是最卑微無用的奴籍,那個貴族都可以算是往自己的臉上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