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並沒有猜測出什麼,因為他終究因為自己沉重的傷勢而陷入了昏厥。
其實,按照他的這樣巨大出血量和器官受損程度,換做普通人早就死一萬次了。
但他是軍人,還是在前線受過多次致命傷的軍人,能以軍人的身份活到現在,就表明他的身體早就已經被後方醫院替換改造了絕大部分了。
確實,如果單從表麵上看,他看起來和正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實際上,他體內已經有許多器官和骨骼被合金製造甚至3D打印出來的複製品給成功替換掉了。
這些替換掉的身體部件,讓他得以在承受了足以讓常人當場斃命的傷勢後,非但不會喪命,還能再保持一段時間的意識,直到現在才因為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沒有實際意義上的生命危險,隻要不是把重傷的他丟著不管幾天幾夜那種,他基本都死不了。
當然,統一聯合的這種改造技術尚且還不算成熟,頂多就是初有成效。
而且,隻能在重傷且尋常治療手段無法挽回其性命的士兵身上,進行相關的技術性試驗嚐試。
很多時候,接受改造的時候都沒能逃脫死亡的命運。
而像“和尚”這種,僥幸成功甚至連後遺症都沒有的,便生鳳毛菱角般的存在了。
他很幸運,熬過了致命傷和危險的多次身體改造手術,所以這次他也不會死的。
或者說,此刻在這六分局裏頭剩下的所有活人,都不用死了。
外麵似乎除了什麼變故,所有的蠻子都如潮水般退去了。
此刻在六分局外麵。
一個活人都沒有。
幸存六個安全部隊士兵和那些學生們都下到了一樓,六個士兵互相湊了湊各自剩下的醫療藥品,給“和尚”用過後,他的狀態看著便比剛才好了許多,至少臉色沒有那種失血過多造成的蒼白了。
“現在怎麼辦?誰是頭兒?”
一個士兵把步槍掛到肩上,眼瞅著早已經被凍成了“藝術品”的副官說。
“沒有誰是頭兒,就咱哥兒幾個好好配合著把這次小娃娃和傷員送走吧。
二大隊好像就在隔壁街區,應該可以去找他們會合。”
“你傻嗎?咱們在這兒都通訊呼叫救援了幾十遍,他們要真在隔壁能聽不見?
就算通訊出問題了吧,那咱們這裏那麼激烈的交火聲?這總不能聽不見吧?
要我說,二大隊估計也是涼了。”
“照你這麼說,那我們能去哪兒?難道帶著這麼些人在街上遊蕩嗎?
滿長安都是蠻子!估計司令部那邊都被打得有夠嗆了!
該死的首都駐防軍!他們那幾十萬軍隊難道都是由幾十萬頭豬組成的嗎?”
“別侮辱豬,豬聽到槍聲還會跑,它們愣是屁股都不肯動一下!
這是比豬還不如啊!”
……
話茬子打開了,本來就一肚子氣的幾個幸存士兵們,便開始了各種抱怨。
他們這一抱怨,好些個女學生們就開始嚶嚶哭泣。
這兩種聲音湊在一起,搞得這一整個空間的氛圍都有點低迷了。
“我家就在街尾,如果大家都沒有別的意見,我可以帶你們過去暫避一下。”
忽然的,抱著刀的少女說。
她似乎總是這樣,要麼不出聲,要麼就出聲當那個打破僵局的人。
說完,她就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