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主任辦公室裏,秦時月正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秦武的背後,聽著坐在辦公桌後麵的男人語重心長的教導。
地方支援中央的的地中海發型,再加上一副粗粗的黑框眼睛,灰黃色的POLO衫下擺全部塞進褲腰帶裏。
隻是苦了那條鱷魚皮帶,得用自己有限的長度去束縛住男人日漸增大的腰圍。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被秦時月私下稱為袁大頭的院主任壓著嗓子道:“雖然秦同學這一次福大命大,身體痊愈了。”
袁大頭的話音剛剛落下,秦時月就已經在心裏暗自默念了一句“但是”。
“但是,這件事情就明了安全的重要性。秦同學作為我們華科大的學生,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大事,那影響是非常惡劣的,對我們華科大的名譽會帶來極大的損害。”
“是是是,主任您得對,我會好好告訴這子讓他在學校要安分守己,努力學習,不給學校惹麻煩。”
在秦時月麵前好似王老子一般的秦武,這會在袁大頭的麵前就跟孩子一樣,點著頭哈著腰,一股腦的對袁大頭的話語表示讚同。
“這一次的事情就先這樣,不過鑒於秦同學你是在假期留校期間出現的意外,所以醫學院研究後決定,以後你的假期留校申請,學院不會予以批準。”
“是,我知道了,多謝袁大...袁主任。”
雖然辦公桌後的男人的冠冕堂皇,但是秦時月如何聽不出來這番“套話”背後的真正含義。
袁大頭的意思很簡單,無非是秦時月這一次出現意外,是在假期留校期間發生的。這樣學校就要承擔一部分責任。
所以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的再度發生,學校自然不會再批準秦時月的留校申請。
這樣一來,不管假期內秦時月發生了任何意外,都和學校沒有半毛錢關係。
陪著自家老爹離開辦公室,父子倆坐著電梯來到一樓。
走出行政大樓,秦武領著秦時月來到附近的一條花廊下。
“這裏是兩千塊錢,你先用著,到時候要是沒了在和你老子。”
望著老爹手裏的一遝紅票子,秦時月本想開口拒絕,然後一大堆諸如自己有手有腳可以賺錢養活自己的話語。
可明明話都到嘴邊,秦時月卻怎麼都不出口。
因為他明白,這是自己眼前這個作為父親的男人,向自己的兒子表示愛意和關心的方式。
雖然那樣的笨拙和直接,但是其中包含的愛意卻依舊深厚。
伸手從秦武的手中接過這一遝紅票子,秦時月深吸一口氣,然後領著自己的父親去學校的食堂吃飯。
“好了,到了火車站我就知道怎麼走了。你趕緊回學校去吧,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你老子。”
華都火車站的入口處,緩緩融入人潮的秦武轉頭對秦時月微微一笑,揮了揮手以後,便徹底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融合在一起。
眼淚不知何時,已經順著臉頰滑落到下巴,最後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成為地板上一點不起眼的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