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寂寞無聲。
大鼎懸在半空,嗡嗡作響,龐大厚重的它,古樸自然,銘刻遁甲天字,縈彌混沌之氣,一鼎孕萬物,葉辰的道,於內演化。
下方,葉辰與法身,皆仰首而望。
神鼎吞不滅仙金,已有些許時間,卻並無大動靜。
直至一刻鍾後,才有變化。
所謂的變化,乃是哢嚓哢嚓的聲響,似有東西碎裂,甚為清脆,那是混沌鼎,竟如蛇一般,在蛻皮,一層層鐵皮緩緩褪下。
法身驚愣,看的雙目發直。
葉辰也愕然,不明所以,頭回見混沌鼎如此。
神鼎嗡動,還在蛻皮。
此過程,極為緩慢,鐵皮褪下,便化作烏黑的灰燼,化滅世間。
“啥情況。”法身撓頭,望向本尊。
葉辰不語,眉宇微皺,雙目微眯,身為此鼎主人,他該是明白,混沌鼎在蛻變,也在涅槃,那一層層鐵皮,乃鼎中的雜質,因吞了仙金,而被摒棄鼎外,仙金仙鐵融合,鑄就了造化。
驀然間,神鼎再次猛顫。
此番嗡動,諸多渾濁之氣,蕩出神鼎,一縷縷神輝,金光璀璨,自鼎中流溢,如銀河瀑布,懾人眼眸,冥冥中,亦能聽聞天音,由大道交織,融有玄奧的神力,可洗靈魂,可煉元神。
此一瞬,不止法身,縱葉辰,也神色恍惚了。
神鼎蕩出的天音,太過縹緲,蘊含大道,闡解萬物,心神不覺,因它而遁入道之境,道則的瑕疵,也因其打磨,趨於完整。
嗡!
神鼎又顫,道之蘊蔓延,鋪向九天十地。
下一刻,神奇的一幕驚現。
但見葉辰之法器,諸如寶塔、神鏡、仙劍、銅爐,皆不經召喚,飛出體外,懸在半空,嗡嗡顫動,閃著各色的光,如浩渺星辰,點綴著星天,各種異象頻頻顯化,勾勒了美妙的畫麵。
而混沌鼎,便懸在諸多法器之上。
仰看而去,它就如一尊君王,睥睨天下,俯瞰眾器,漫空的法器,無論大聖兵,亦或聖人兵,皆如朝拜那般,皆視它為尊。
“器中君王嗎?”法身喃喃自語道。
葉辰靜立,卻莫名的笑了。
大羅神鐵與不滅仙金,皆不世神料,二者融合,自有巔峰威壓,這就等同於血脈,譬如混沌血統和普通血脈,縱混沌體僅是嬰兒,也會讓普通血脈的準帝,感到壓抑,那便是來自血脈的壓製,此等壓製,與修為無關,混沌鼎便是如此,它級別雖低,卻一樣能大聖兵顫抖,隻因鑄造它的材料,太逆天。
虛空,神鼎的涅槃,終是完成。
融合了仙金,它越發不凡,還是那般古樸自然,卻潛藏著器中王者的威勢,待其斂盡仙輝,才回了葉辰身側,繞著葉辰轉圈,似是興奮,似是雀躍,這一頓,吃的著實香,胃口不錯。
“幾百億,沒白吞。”法身唏噓道。
“不枉用心良苦。”葉辰笑著撫摸神鼎,僅吞了一塊不滅仙金,便有如此蛻變,他想象不到,若用仙金鑄器,該有多可怕。
神鼎顫動一下,便沒入了葉辰神海。
吞了不滅仙金,得好好消化,需鞏固這場涅槃。
它回去了,漫天法器,也紛紛跟隨。
眾多法器亦有靈性,已把混沌神鼎,視為王者,而它們,皆臣民,皆追隨者,也便是說,混沌神鼎……已有號令百兵的威勢。
神鼎與眾器,皆歸於平寂。
但,紫金小葫蘆卻不安分了,就懸在葉辰身前,一個勁兒顫動。
見狀,葉辰不由揉了眉心。
也對,仙火融了真火,天雷融了真雷,連混沌鼎,也吞了仙金,唯獨這小葫蘆,啥也沒撈著,還眼巴巴的等著另一個小葫蘆。
葉辰倒想滿足,奈何,另一小葫蘆,在窮奇準帝那。
諸天何其大,星空何其浩瀚,去哪尋窮奇,保不齊,窮奇已回歸族中,若是這般,還真就沒戲了,洪荒窮奇族,可不好惹。
“老大,看,應劫仙光。”葉辰的沉思,被法身一語打斷。
聞言,葉辰收了思緒,望向縹緲。
入眼,便見一抹虛幻的仙光,一閃而過,無比遙遠,如夢似幻。
月皇?
葉辰眸子亮了,無需去推算,便知月皇過關了,應劫成凡人殺手,命格極其不穩,不止他,連人王都不看好,竟逆天過關,七十年,僅僅七十年而已啊!月皇的天賦,堪比東凰太心。
“皇者應劫過關,好兆頭。”法身嗬嗬直笑。
“大楚的皇者,豈是鬧著玩兒的。”
“我說,咱家的小葫蘆,是不是跑了。”法身說著,目光還順著一方望去,有一縷流光,竄入了空中,正是葉辰的紫金小葫蘆,那小家夥,上一刻還懸在葉辰身前,這一刻,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