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先將被子蓋在了賀季晨的身上,然後才隨性的坐在地上,在醫藥箱裏翻出了體溫計,塞進了賀季晨的腋窩。
她手縮回來時,指尖不經意的碰觸到了他的胸膛,和四年前一樣,他的肌膚結實有力,帶著灼人的溫度。
季憶腦海裏,瞬間掠過當年那一晚,他和她輾轉纏綿的畫麵,她渾身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就急忙將手縮了回來,在衣襟上反反複複的用力蹭了好幾遍,直到手上傳來的微疼感將賀季晨殘留在手指上的觸覺完全掩蓋住,她才停了下來。
季憶在給賀季晨量體溫的縫隙裏,從醫藥箱裏翻出了退燒藥。
一整盒,還沒開封,想來賀季晨還沒來得及吃藥,就下樓去給她開門了。
季憶將說明書詳細的看了一遍,起身去廚房接了一杯溫水回來。
她將水杯放在地上,為了避免再次碰到他的肌膚,季憶抽出溫度計的動作,小心謹慎了許多。
賀季晨高燒到將近四十度。
季憶放下溫度計,就急忙給賀季晨灌藥,好在燒的迷迷糊糊的他,有些意識,知道吞咽,雖然有不少水從唇角溢了出來,但藥卻進了腹中。
說明書上,清楚地寫著,如果患者遲遲不退燒,四個小時後,再用一次藥。
若是可以選擇,季憶真的不願和賀季晨共處一室,不過好在他一直都在睡著,她人自在了不少。
夜,漸漸地深了。
季憶盯著手機久了,眼睛也有些疲倦,便抬起頭,看向了窗外。
室內開了燈,落地窗成了一麵鏡子,她清晰的看見了她和賀季晨倒映在窗上的身影。
她盯著他的臉目不轉睛的看了許久,才將視線挪開,落到了虛空處,她臉上的神情,沒太大的變化,可眼底卻有著一抹淡淡的哀愁流轉了出來。
季憶定了鬧鍾,四個小時後,賀季晨依舊高燒未退,她隻好又給他喂了一次藥。
早上她醒得早,中午因為去梁導的公司,她沒午休,過了午夜十二點後,她漸漸地泛起了困。
她本來尋思著等他退了燒,她人就走,可她伸出手,在他額頭上探了一次又一次,他溫度依舊高的嚇人,按捺不住困意的她,忍不住席地而坐的靠在牆壁上,打起了盹,迷迷糊糊中,她又伸手摸了一次他的額頭,不是那麼燙了,她鬆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就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睡著睡著,季憶身體沒穩住,衝著地上栽倒了下去,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卻有著一股溫暖從身下蔓延過來,她舒服的換了個姿勢,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
睡夢中的賀季晨,總覺得自己臂彎裏窩了一個人,柔軟的身體帶著略熟悉的體香,不斷地往他鼻息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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