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辰依舊明亮,月明星亮算是個好的天時。
陸征獨自坐在自己院子房頂上擦拭著手中的離卦劍。離卦劍劍身簡潔,沒有多餘的花紋修飾,血槽極深,寒光閃著殺氣。
這是一把凶劍,跟著他曆經四方戰場,早已沾染過太多命魂。
若是說這天下最了解他的,怕就是這把不會說話的劍了……
早上他還未起身便傳來林念被封江北水患監察使的旨意。這個消息很是讓他吃驚。林念在他眼中始終是個普通的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林賢教導,也頂多算是聰慧些的女子罷了。
離卦劍寒光閃過,嗡嗡作響。
陸征收起劍,冷冽的眼神一撇,發現屋內的燭火熄了,便是一暖。
陸天自從被他帶回府邸,一直悶悶的,遇到林念之後卻是會笑會說話了。雖然不知為什麼陸天對林念會有格外親密的表現,但他對林念不自覺關注起來。
林念的資料極為簡單。也是了,一個閨閣女子,能有什麼資料。
隻是他想著,林念未嫁,若是娶回來想必不錯。
之前他猜測過,許是林念樣貌不好,才耽誤到現在都沒嫁人。隻是當侍從將她的畫像帶回的時候,他還是驚訝了。林念長得不是很美,但眉眼間的靈氣卻是讓人挪不開眼。
西城有家成衣店的老板剛剛雇了一位繡娘,名喚招鳶。招鳶的刺繡功夫極好,隻是要價極高。
他不惜重金雇了招鳶,趕製了一條裙子。
就在他向天子求娶林念的後一天,他在店外見到了她,素衣打扮,銀簪挽發,清秀異常。
陸征是從戰場那般的修羅場裏出來的人,見慣了風月與無情,突然覺得林念這般風月,雖然與謠言中一般奇特卻也一樣無聊。
但他還是會娶她。
將軍府的肅殺之氣在夜晚格外充盈,樹木高大,肆虐展開的樹冠輕易便遮住了大半個院落,偶爾幾聲鴉叫也淹沒在夜風涼涼之中。一身玄衣的陸征坐在屋頂,與劍相伴。
第二天,天子稱病,宣布朝政暫時由恭王代為處理。
雖然大家議論紛紛,但是還是遵旨。恭王翹著胡子,身穿蟒袍,拿著聖旨站在台下,很是囂張得意。
“陛下!你真的不擔心恭王嗎?”林念看著懶懶睡在馬車內的天子,很是憂慮。
不過,此刻天子換下一身帝服冠冕,簡單白玉冠束發,雲錦繡紋大袖衣衫襯得身形格外俊逸風流。便是這般俊逸風流,還做出這般風流動作,惹得林念暗地咽口水。
他是怎麼把耀國治理得井井有條的?這般隨心的人!
“第一,他是親王,我還沒兒子,這時候隻有他有資格代理朝政。第二,你在外麵叫我陛下,是擔心別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天子躺在軟塌上,很貼心提醒林念。
一口一個我,很是沒有架子。這種沒有架子在林念眼中,充滿了挑戰的意味……
“那我叫你什麼?黃公子嗎?”林念想起之前看過的折子戲,皇帝微服出訪都要變成黃公子,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皇帝似的。她便應承下來,極為嬌媚說著公子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