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煙的毒,的確隻有程家的人才知道配方和解藥。若是平常的程家子弟,必然有辦法解開。隻是,程攤是個無心家事的紈絝子弟,怎麼會記得如何解毒?且當時候,你派出自己的侍衛去殺害程攤!程攤見著熟人,如何會想到,自己被下毒了?”林念繼續說著,將程老步步逼退。
“你血口噴人!”程老憤怒的神色已經掩飾不住了,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燃燒殆盡!
也是。
這些都是,林念,胡謅的。
隻是,這些不存在的事情從今天開始,都將是發生過的真相!
沒有岐山喬氏的暗器,沒有蠱毒。一切都是程家自己內部的問題。一切都是因為世家的貪婪和虛榮,與她沒有絲毫關係!
就算再不甘,都隻能是程家自己背鍋!
要說程老敗筆,便是他太過於自負。從一開始,想利用一個無用的長孫來扳倒林念,便錯了。
他在渠北多年,哪裏知道林念的手段?
他覺得家宅安寧,一心撲在如何扳倒林念重回洛陽,卻絲毫沒有察覺次子媳婦段艾的反心!
聯手段艾,對於林念來說是個好決定。
原本林念打算安排其他人去反控訴程老。而現在有了段艾的幫助,就有了醉花煙這種鐵證……
熟人作案的屍檢結果,程家特有的醉花煙,程老派出的親信侍衛。
這些點連在一起,想不多想,都很難。
“怎麼會這樣?林念你這個賤人!你誣蔑我,你要毀了程家!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妖孽!你們都不得好死!”程老在被侍衛押下去之前,仰天大吼著。他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府衙,內含的不甘與恥辱,所有人都聽得分明。
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著,心神一蕩,卻又看向林念。
江城也是挑眉一笑,轉頭看著林念。
隻見林念一身紅衣金冠,臉上帶著淡漠的微笑,絲毫沒有受到程老的影響。玉手握著文卷的一端,眼神嘲諷,像極了手握生死大權的重臣。
亦或是,她本就是手握生死大權的。
隻是聽著程老那番難堪的辱罵,她還如此淡定,看起來實在是個沒心沒肺的……
江城在心底嘲諷一笑。
他知道,今日的真相隻是假的,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必須是真的。
從一開始答應林念偽造傷口開始,他便和林念站在同一邊了。
……
地牢中。
渠北的地牢極其幹淨,隻是終歸是在地下的。潮濕的水氣嗬在牆壁上,濕漉漉的。燭火昏黃,映在牆壁上掛著的刑具,看起來更加心驚膽戰。
一貫安靜的地牢卻迎來了一個貴客。
青衣廣袖,流雲暗紋,玉冠長佩,十足的風流貴氣。
顧析徑直走到程老麵前,溫潤的臉上帶著笑意說:“委屈你了。”
這張臉沒有帶麵具,是顧析。
也是天子顧析。
坐在牆角的程老忍不住老淚縱橫,半哭著跪在地上,顫抖地說:“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