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鈍感似乎在這一段時間裏慢慢地消失了,木槿覺得她開始對很多事情的觸感鮮明起來。就好比一張蒙上一層陰影的圖片,被一點點去掉灰色,漸漸露出它原本的五彩斑斕。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渡,慢到木槿自己都沒得察覺。有時候心頭會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但就是抓不住。它如同流沙,越是用力抓便越是流失得飛快。而這種莫名的情緒在木槿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堆疊,慢慢強大。
修對木槿有著無比的耐心與溫柔,就想冬日裏太陽。冰冷的人總是習慣趨於溫暖。修身上的溫暖令木槿眷戀,木槿也總是不可控製,毫無察覺地往溫暖湊上去,卻從來沒有深究為什麼?
是親人之間的那種依賴眷戀嗎?
木槿檢討自己的所有過往,雖然她從到大沒有感受過多少親情,但沒吃豬肉,總是見過豬跑。他們之間確實有類似於親人之間的感情,但木槿更願意那是人格之間的惺惺相惜。
若果是友情,木槿又覺得她對修的感覺與對陳函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因為陳函挽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的時候,木槿從未有過臉紅心跳的感覺。
最後,木槿煩躁地將在這一瞬間在腦中產生的想法快速抹去。她直視這修如墨的眼瞳,試圖讓自己的腦子快速地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都處於靜態的修卻微微眨眼,眼中的光亮更甚,他充滿磁性的聲音使得木槿的心有一瞬間漏拍了。
他:“你怎麼臉紅了?”
木槿噌地就從桌麵直挺挺地坐起來,把身旁的陳敏君嚇了一大跳,捂著她的胸口,問:“花花你怎麼了?嚇我一跳......咦?你怎麼臉紅了?”
“有......有嗎?”木槿支支吾吾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確實熱熱的。
陳敏君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熱......熱的。”這謊話得都不敢看對方的臉。
陳敏君“呃”了一聲,:“這麼冷的,你熱?”
木槿拉了下身上的圓領毛衣,:“對啊,我穿多了,有點熱。”
“是嗎?”修插話進來,“明明某人早上還抱怨身上的毛衣太薄,風吹著冷。”
木槿強行按住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你記錯了,我沒櫻”
完,木槿還特別像模像樣地扯領口扇風透氣。她真的熱,就是這會兒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她胡思亂想熱的,還是被人無情揭穿謊言熱的。
風扇了半晌,燥熱是退下去了,腦子也冷靜下來了。
可冷靜下來的腦子也越發清晰,清晰到可以看清一個饒身影。然後,這個身影變換著各種不同的模樣盤旋在她的意識裏,然後她的腦子又悲劇地再次亂了起來。
看著她糾結又顯得嬌羞無措的側臉,修的嘴角不覺間勾起一抹淺笑,我家的呆瓜,總算是要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