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寺後邊的一座院裏，段真正伺候著一畦藥田，如今立春剛過，藥草皆冒出了一點頭，段真很是認真，一株株的挨著看苗的長勢。
看到悟塵推開柴門走進來，也不從藥田裏出來，擺了擺手道：“我就了不去那勞什子酒樓，做的再好吃能比宮裏頭做的還好吃？要不是因為他要住在這山上，我早就遊曆下去了，能在你們這地方待著？能吃素齋？”
段真隻要一想起以前吃禦膳的日子就覺得難受。
昨日輕羽又過來，那位爺聽了楊慶忠的建議，準備在汝州城和一個姓林的姑娘合夥開酒樓，還扮成了敬家的子弟。
在他看來就是胡鬧，一個姑娘做飯能有多好吃？值當的為了口吃的開間酒樓？
實在想大隱隱於世也應該開間醫館或者藥鋪啊。
輕羽還那廚娘做菜比禦廚做的還好吃。
他才不信呢，這汝州城能找到好廚子才怪。
悟塵看段真有些生氣的樣子，道：“那位已經過了，若是酒樓開起來，就每日讓人騎馬給您把吃食送上來。”
段真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那你來有事？”段真問道。
悟塵也不生氣，蹲下身來替段真拔藥田裏剛冒出來的草。
道：“有香客打聽你的消息，是一對十二三歲的姑娘，身邊也沒有跟人，看著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汝州城人。你要不要見見？”
段真嘀咕：“我從太醫院出來沒有瞞人，很多人都知道，我在你們這裏，雖是隱姓埋名，但也沒有刻意隱瞞，所以應該也有那麼些人知道，但是這普通人家的姑娘知道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是從哪聽來的？”
“我已經問過了，是從汝州城裏一位貴人那裏聽的。”悟塵答道。
“汝州城的貴人？”段真思索：“是顧老頭？楊慶忠那子？秦家從京城來人了……”
悟塵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段真的猜測：“汝州城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在這？”
“不知道，在京城時見過的汝州的人也不少。”段真答的理所當然，他醫術高明，英俊瀟灑，隻要見過一麵的人應該都會記得他的臉。
悟塵看段真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在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這自戀的程度，給誰著是神醫，誰大概都不會信的。
“對了，那姑娘讓我帶句話，她有你最想要的東西。”悟塵將林清歡的話轉述。
段真思索，最想要的東西？
除了藥材就是醬肘子？叫花雞？鹵牛肉？西湖醋魚？涮羊肉……
這裏是佛門清淨之地，姑娘應該不會帶這些上山，家境普通，大概也拿不出吸引他的藥草。
所以這姑娘有可能是在引著他好奇，猜著自己必定會見她？
這損招兒是個十二三歲的姑娘能想出來？該不是這悟塵老眼昏花，把個刁鑽婦人看成姑娘了吧？
“那就見見。”段真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反正閑著沒事兒，見見這刁鑽的姑娘也好。
林清歡怎麼也想不到，她是引起了段真的好奇心，卻不是因為那句話，而是因為出這話的人是個十來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