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升一直斜覷著景熙的表情,直到進了皇子所,關上了自己殿中的門,才看到主子露出了一絲淺笑。
連升忙拍了拍胸口,道:“您剛才可嚇死奴才了。”
景熙眼尾一掃連升:“這有什麼好怕的,多打一拳少打一拳太子對我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多撈些本兒回來。”
連升連連應是,臉上也掛了笑,道:“奴才去給您打水洗手洗臉去。”
景熙剛擦了手,就有坤寧宮的太監來傳話:“皇後娘娘,五殿下若是有空閑,就請到坤寧宮話。”
從到大,隻要自己做什麼出格的事兒,母後都會找自己話。
其實來去不過是讓自己忍讓、低調。
景熙下意識的想要找借口,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道:“請娘娘稍等,我一會兒就去。”
又換了件衣裳,領著連升隨著太監往坤寧宮來。
大夏國太平盛世,景元帝不是嚴厲的帝王,所以宮人們雖嚴謹,卻也不是戰戰兢兢的。
更何況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還不到一個時辰,景熙和太子在禦書房裏爭吵起來,惹的景元帝大發雷霆,將兩人攆了出來的消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皇後聽了歎息一聲,不知道為何,竟有一種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聊感覺。
但是她是皇後,還是個繼後,自古後娘難當,做太子的後娘更難,他們之間隔的是這世上最大的權利。
所以自從景熙懂事起,她就心翼翼,處處讓景熙避讓,隻恐景熙和太子對上了。
可是後來景熙越來越大,也越發的出眾,雖什麼都不做,卻一直因為同樣是嫡子的身份遭太子忌憚。
去年上元燈節的刺殺,別是景熙這個當事人了,她這個當娘的想起來都覺得後怕。
如果當時景熙的身手差些,不定她就見不到兒子了。
後來因為大國師的話,景熙在汝州一待就是兩年。
兩年也讓皇後想明白了許多事。
景熙既然生在皇家,就有皇家的一套生存法則,一味的避讓也不是好事兒。
否則怎麼還會有刺殺之事?
皇後有心想找景熙些心裏話,但是景熙自回來之後都早出晚歸,很少有在皇子所的時候,竟讓皇後一時間找不到機會。
皇後心中的想法轉變了,聽到景熙和太子爭吵惹的龍顏大怒的消息,心中就更著急了幾分。
雖然已經讓人去叫景熙了,心中依舊不安,又不想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內心雖驚濤駭浪,麵上卻不顯半分,端坐在殿上靜靜的喝茶。
隻有貼身宮女甄姑姑能看出皇後娘娘的不平靜,低聲勸道:“娘娘且放心,五殿下如今越發的有主見,既然做了,一定有他的道理,您應該相信他才對。”
皇後娘娘點頭:“雖是如此,但是我這心裏啊……”
話音未落,門外有宮女稟道:“五皇子殿下到了。”
甄姑姑親自去開了門,看到景熙一身藍色的皇子製服,長身立於殿前,看到她嘴角扯上一絲微笑:“甄姑姑,母後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