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禁不住擊了一下掌,喊了一聲:“好。”
隨著杜德的一聲叫好聲,整個茶樓都響起了一陣叫好聲。
一時間叫好聲不絕於耳。
店老板是個擊了機靈機靈的,立刻讓店夥計放了一長串的鞭炮
一時間,刑場如辦戲園子一般,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景。
兩個負責殺人的劊子手,大冷的天依舊敞著胸膛。
聽到周圍的叫好聲,互相看了一眼,還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周圍拱了拱手。
本來有些害怕的人群,被這情形一攪合,神情皆放鬆了許多,指指點點的說哪個人頭是誰,曾經如何如何。
說壞的多,說好的少。
韋嬤嬤攙和鄭氏,鄭氏戴著幃帽,幾乎站立不住。
韋嬤嬤感覺出自己扶著的人在瑟瑟發抖,輕聲喊了一句:“夫人。”
鄭氏緊咬著嘴唇,終是控製不住,喑啞著聲音道:“竟是……,竟是……”
竟是連和林成華說話的幾乎都沒有,就這樣人頭落了地。
韋嬤嬤覺得自己像是扶著一座山,牙齒打著顫勸道:“夫人,回去吧,身子要緊。”
剛才的熱鬧過去,此時看熱鬧的人們慢慢的散去。
鄭氏咬著牙,忽的喊了一聲“我的兒”,朝著那斷頭台而去。
韋嬤嬤隻覺得自己嚇的腳下也發軟,今日被砍頭的不是一個兩個,一共加起來不下十個人,現在那柵欄裏滿地的斷頭屍,滿地的人頭,看熱鬧的人多時候還不顯,現在人少了,隻看上一眼韋嬤嬤都覺得頭發懵。
鄭氏已經衝到了柵欄邊,要躍過柵欄去。
幾乎每次砍頭,特別是被砍頭的人裏若是有年輕人,總有這樣哭的要死要活的婦人,負責打掃的兵丁已經習慣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瘋掉的人都有,更何況這樣哭鬧的。
兵丁也不驅趕,任由鄭氏扒著欄杆。
有一個兵丁拿根長棍子戳了戳林成華的屍體,鄭氏終是受不住,跨過了欄杆。
這幾個兵丁就是負責打掃刑場的,豈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吆喝了一聲就要來驅趕。
韋嬤嬤已經顧不得害怕了,硬著頭皮往斷頭台走,順手就將原本就準備好的幾個金元寶拿到了手裏。
幾步走到鄭氏的旁邊,喊道:“夫人。”
又將那金元寶給幾個兵丁分了,說道:“這裏麵,有我們家少爺,我家夫人隻得了這一位少爺,官爺們行行好,容我們給少爺收了屍,也省得官爺們麻煩,這些給官爺們吃酒。”
罪犯的屍體,本就是允許家眷認領的,那些兵丁們收了錢,也就不再問了。
任憑著鄭氏親自將林成華的頭顱報到林成華的屍身上。
韋嬤嬤自去找大膽的閑漢幫著買棺材抬屍首。
鄭氏隻坐在林成華的屍身邊哭。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和剛才韋嬤嬤說的話差不多。
“官爺們行行方便,領個屍首,這些是我們夫人給官爺們打酒的錢。”
是長寧侯夫人身邊服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