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怎麼了?難道還是在憂心旱災的事情?”
傍晚時分,長孫皇後端著粥點,來到甘露殿,卻見李二靠坐在龍榻上,單手撐著下巴,擰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顯然這會兒心情不好,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柔聲問道。
李二哼了一聲,一臉沒好氣道:
“哼!方才李淳風來求見朕,說是想去炎黃書院兼起先生一職,希望朕允許,朕若是不允,他就要辭去太史局將仕郎的職務,觀音婢你說這小道士氣不氣人?難道朕當初賞給他的官職,難道還比不上炎黃書院一先生嗎?”
長孫皇後聞言,忍不住莞爾一笑,問道:“那陛下應允他了沒?”
李二越發惱火道:“朕能不允他嗎?這李淳風小小年紀,便精通道家玄學五術,隻要稍加培養磨煉,將來必是太史令的最佳人選,朕今日若不允了他,豈不是會痛失賢才、並顯得自己沒有容人之量?”
話說也就是李二了,若是換作後世的其他帝王,遇到李淳風這樣當麵跟其提要求、談條件的,不非得下令將李淳風“炒魷魚”不可!不得不說,李二對於那種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還是非常寬容的!比如說李澤軒,雖然也曾多次犯錯,但李二一直都沒有給出什麼實質性的處罰!
長孫皇後笑了笑,然後來到李二身側,幫李二輕輕地揉起了太陽穴,並笑著說道:“陛下何須著惱,無論是太史局,還是炎黃書院,都是陛下的。如今李淳風既然願意身兼雙職,一個人幹起兩個人的事情,證明了他是想為陛下效雙份的忠心,陛下您又何樂而不為呢?”
李二一怔,隨即大笑道:“哈哈!觀音婢說的沒錯!這炎黃書院跟太史局都是朕的,李淳風此舉,也是在為朕效忠啊!觀音婢你可真是蕙質蘭心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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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爹!您是說您以後要留在書院當先生?”
炎黃書院,有家小店,書院下午放學後,李淳風叫來兒子李諺,在顧小毛的小酒館裏麵小搓一頓,順便將自己準備入職炎黃書院的事情跟李諺簡單地說了一遍,李諺聞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
李淳風抿了一口小酒,笑嗬嗬道:“嗯!沒錯!侯爺,哦,不,是山長他已經答應為父了,明日為父就可以正式加入炎黃書院,成為一名教書先生,以後為父會有更多的時間留在炎黃書院了!”
李諺沉默了好半晌,才終於接受了這個消息,頓了頓,他開口問道:“爹,那您在太史局的差事該怎麼辦?莫非您已經向朝廷辭去這個官職了?”
李淳風微微笑道:“這個諺兒你不必擔心,陛下已經恩準為父,可以一邊兼著太史局的差事,一邊在書院教書育人,所以為父官職還在,隻不過以後得在長安、書院之間兩頭跑了!”
雖然李淳風為了追尋大道真理,可以放棄官職,但這不代表他不喜歡當官,尤其是他現在在太史局的官職,這個衙門對他來說是一個施展胸中所學的地方,而炎黃書院,則是他繼續“充電”的地方,二者絲毫不衝突,反而還相輔相成!
李諺聞言,驚喜道:“陛下真是寬宏大量、深明大義,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爹的提議!這實在是太好了!不過,爹,孩兒當初之所以來炎黃書院,隻是為了探探山長這個天命之人的深淺,可是您現在怎麼也來了啊?”
說到最後,李諺有些鬱悶外加迷茫,在他的印象中,他老爹可是立誌要當一個能預測吉凶、推演國運的頂級道家玄學術士來著,現在怎麼有興趣來炎黃書院教書呢?
李淳風默然半晌,心中鬱悶道:你爹我能說是當初看走眼、隻看出李澤軒是天命之人,卻沒看出他學識浩瀚如海、深不可測、令人高山仰止嗎?
“咳咳!諺兒,山長一身所學,頗為繁雜,但其中的至高奧義,卻似乎與我道家玄學五術有著某種關聯,想到山長以前師從靈虛真人,這點也就不難解釋了,或者靈虛真人的道,跟為父師父的道大不相同,但最終都是殊途同歸!所以,為父的玄學五術若是想要再有精進,必須留在炎黃書院好生參詳山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