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瞬間,看著優雅斯文的爸爸,她恍然明白,這對夫妻確實不喜歡她這個女兒。當然,他們其實也不喜歡兒子,他們隻喜歡一個符合他們想象,被其他人稱讚的繼承人。
那天以後,弟弟哭的次數越來越少,他也從未說過那天晚上,他摔下樓梯的真相。
而她也是從那天起,不敢直視這個弟弟的眼睛。
飛機上,時雪珍做了一個夢,夢到二十二年前的那個雷雨夜。
她把那個疼得渾身顫抖,拽住她裙角的孩子從地上牽了起來。
“女士,本次航班已經抵達,請您帶好您的隨身行李。”
睜開眼,時雪珍看到的是麵上帶笑的空乘。
“謝謝。”時雪珍向空乘道謝,下了飛機直接回家。
“媽,知道你要回來,筱筱特意親手為您準備了一桌晚餐。”謝禮肅給時雪珍倒了一杯水:“爸爸今晚也要回來……”
“誰做的白蘿卜燉排骨?”時雪珍走到餐桌旁,看到桌上的菜,麵色沉下來:“你難道不知道,我討厭吃蘿卜?”
“媽,這都怨我,沒有提前告訴筱筱……”
“好了,不用說了。”時雪珍揉了揉額際:“我沒胃口,你們自己吃吧。”
手裏正端著菜的林筱筱看到這一幕,神情尷尬地抿了抿嘴。
時雪珍看了她一眼,勉強禮貌道:“禮肅,好好招待筱筱,我有些累,先回房間休息,你們年輕人自己好好玩。”
踏上樓梯的那個瞬間,她腳步一頓。
當年,六歲的時以白摔下去那個瞬間,害怕嗎?
在金翡與林文勝通力合作到半夜的努力下,終於完成了陳教授布置的任務。
“師兄,以後你如果要找我吵架,不要當著教授的麵。”金翡打個哈欠:“個人恩怨,咱們私下解決。”
“誰想跟你吵?”林文勝扶好歪掉的眼鏡。
金翡挑眉,哪次矛盾不是他挑起來的?
林文勝假裝沒有看到金翡的眼神:“走,回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陳教授看了眼師兄妹二人交上來的雙語資料,沒有檢查內容,而是把資料放下,對兩人笑:“兩個人合作,是不是比一個人單獨處理更快速更方便?”
金翡低著頭悄悄看林文勝,林文勝紅著臉道:“教授,對不起,是我先入為主,讓偏見影響了我的判斷力。”
陳教授看金翡。
“教授,我也有錯。本來我有很多跟師兄解除誤會的機會,卻因為一時之氣跟師兄鬧得不開心。”金翡朝陳教授討好一笑:“請教授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向您跟師兄學習,爭取為祖國爭光。”
“你們兩個,光說是沒用的。”陳教授笑眯眯道:“最近一段時間,我要外出參加一個科研項目,不方便把你們帶在身邊。你們兩個回去以後,給學生當講師,期末考試也交給你們處理。”
連助手不方便帶在身邊的研究項目,保密級別一定很高,金翡與林文勝都沒有問是什麼項目,點頭答應了下來。
還有一個月就要考試,本學期的內容基本上已經講解完,金翡與林文勝要做的,也隻是幫學生複習課程,準備考試,批閱考卷之類。
像陳教授這種級別的專家,早就不用帶學生上課,但是陳教授卻盡量抽出時間給學生上課,給年輕學生教授更多的知識。
因為年輕人是未來的希望。
師生三人回到帝都後,陳教授給兩人放了一天假。
金翡一回到家,就受到了最熱情的迎接。
“累不累,渴不渴?”
“瘦了,瘦了。老二,給你姐把燉好的湯端出來。”
“翡翡,我跟你爸看了大會的直播,在鏡頭裏看到你了。”周韻把切好的水果放到金翡麵前:“回來能在家休息幾天?”
“教授給我放了一天假,周一回學校。”金翡吃著充滿母愛的水果,招呼端湯出來的金珀:“弟弟跟著我一起吃。爸媽,現在是新社會,你們千萬別重女輕男,那是老舊思想。”
金維鋒、周韻:“……”
他們該怎麼讓金翡明白,這個世界上,重男輕女的現象更多?
熱熱鬧鬧吃了飯,金翡想去房間補一會眠,經過金珀的房間時,見他房門未關,便站在門口問:“小弟,在看什麼?”
金珀回頭看靠著門框站著的金翡,猶豫了一下:“馬上要期末考了,有一門課我擔心會掛科。”㊣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的姐給兩院院士做助手,做弟弟的如果連期末考都要掛科,傳出去他就不用做人了。
“給我看看。”金翡走進屋,往金珀床上一坐,把手伸到金珀麵前。
金珀把書放到金翡手裏。
“這不是入門基礎知識?”金珀學的專業與金翡所學專業有掛鉤的地方,所以對她來說,毫無難題。
她拿起筆在書上畫了畫:“現在給你講解已經來不及了,我先幫你畫上重點。”
學霸畫的重點,是學渣考試通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