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手裏拿的什麼東西?”
“沒什麼,我隨便買的。”溫芷沒和葉霞多說,抱著銀色盒子走進了房間。這是剛才從地鐵站出來時,顧呈給她的。
她認得這個牌子的花,聽夏蜜說過,兩千塊十幾支,貴得可怕。
她說什麼都不肯要。
不過顧呈有的是辦法,幹脆將花放在了地上,轉身就走。
溫芷沒辦法,最終還是抱了回來。
她打開盒子,裏麵是十九支朱砂紅玫瑰,和尋常的的確不同,新鮮,又飽滿,色澤嬌美豔麗;包裹在高端的銀色綢緞中,會讓人覺得即使僅能開個十幾天,也美得足夠了。
欣賞了許久,才拆開包裝,插進玻璃水瓶裏。
看著綠色根莖在清水裏蕩開,溫芷托著腮幫,又不禁想到了那個擁抱——姑且算是擁抱吧。
半晌,她用力掐了把自己手臂,才清醒幾分。
她是怎麼了?
溫芷摸了摸自己額頭。
她不是不知道,顧呈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
翌日,就是爺爺七十大壽,也是溫家每年難得一次的家庭聚會。
上午溫芷就躲了出去,說是陪夏蜜逛街,一直等到晚上五點半,直接趕往訂好的酒店。
溫爺爺出生在上世紀中期,他母親是當年海城最大魚行的小外孫女,家境還算殷實。
溫爺爺有兩個兒子,溫建國和溫八一,相差了三歲,也就是溫芷的父親和叔叔。
溫八一小時候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流氓,後來進了廠子,技術不行,但人吃得開,現在熬成了小領導層;溫建國這個當年大學生卻不行了,當年風風光光進國企,可一直是個小職員。
不過倆兄弟感情不錯,兩連襟年輕時比來比去的,年紀大後,和諧了一些。
要不然葉霞也不能讓弟妹幫溫芷介紹對象。
溫爺爺有好幾個兄弟姐妹,兄弟姐妹們都有了孩子,甚至孫子,一大家子人分成了六七桌,坐滿了酒店的小宴會廳。
溫芷一家自然和叔叔一家坐在一桌,隻是想到那天相親的事情,她還是有點心煩,安靜吃菜。
偏巧嬸嬸哪壺不開提哪壺,“芷芷,現在對象找得怎麼樣了啊?”
桌上一靜,溫芷撚著白茶杯喝了一口,“還…還可以吧。”
“還可以是什麼意思啊?”
嬸嬸語調高起來,一臉關切道:“我真的認真跟你說啊,芷芷,你退婚的事情鬧得風風雨雨的,你是個小姑娘,不是個大男人,名聲肯定會受影響的,趁現在年輕,趕緊找一個,把自己嫁出去,這才好啊。”
“嬸嬸真不是危言聳聽啊,什麼不結婚,不愁嫁的,那都是說說而已,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除非說你就打算不找對象了。”
溫芷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喉嚨間的熱茶都有難以下咽了。
“是啊,芷芷。”葉霞在旁的事情上很順溫芷的意,不知怎得,自她退婚後也著急起婚事來,“你這兩年確實是黃金期。要是找對象,真要抓緊。”
溫芷:“……”
嬸嬸的話又繞了回來,“其實我那侄子這孩子真的不錯的,你是對他哪點不滿意?”
“我們兩個三觀不太合。”溫芷道,“況且他也對我不滿意。”
“誒喲,芷芷,我跟你說吧。婚姻就是要互補,你浪漫一點,他務實一點,這樣才行,要是你們兩個都浪漫,那喝西北風了就。”
葉霞也符合,“是啊是啊。”
溫芷不想再說話。
“我那侄子是學曆差了點,但他工作穩定啊,未來還是得看工作吧。”
嬸母說到這裏,若有似無地瞟了自家老公和大哥一眼。
“你隻是個學藝術的,說是美院,說白了不就藝校嗎,一點兒用都沒有。咱們還是要務實。”嬸嬸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