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歲的時候,我媽的生活穩定下來,把我接到了她身邊。
這個一貫堅強的女人泣不成聲的說道:“軟軟,他們那樣對你,我怎麼能放心。”
我歎了口氣,坐直了身子幫她擦了擦眼淚,“都過去了,媽,真的都過去了。”
下午一點鍾,我啟程前往唐家。
路線很熟悉,地鐵公交倒了幾次,到了不能坐車的地方徒步前往。
這一片住著不少有錢人,依山而建,環境清雅。
我站在路口,看到一輛車子緩緩駛過來。
下來的是唐叔,唐家的老管家了。
“小姐,好久不見了。”唐叔對我笑的感慨萬千。
我笑了笑沒說話,跟他走了。
三點五十的時候站在門外,唐家老太太最厭煩別人遲到。
唐家的擺設有了些微變化,家具換了新的,但是人還是那些人。
唐叔帶我進了會客廳,唐李氏坐在那兒。
“您好。”我客客氣氣的打過招呼。
她打量了我一下,不甚滿意的說道:“如今連個奶奶都不叫了。”
我沒吭聲,她讓我坐了下來。
“這些錢夠用嗎?”唐李氏推過來一張支票。
五十萬,看來一早已經把情況摸清楚了。
我點頭,還是沒說話。
唐李氏盯著我看了老半天,“你在我跟前養了十多年,竟然是一點情分都沒養出來。也不知道是你太寡情,還是我這個老太太做人太刻薄。”
“您仁至義盡。”我微笑。
到了這個份上還肯見我,給我錢,的確是仁至義盡。不過唐李氏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這個我太清楚不過了,靜候她的下文。
“唐家到了你父親這一脈,隻有你跟靜雯兩個姑娘了。”唐李氏拿出一個玉鐲子,看著我說道:“從前你祖父跟人定了小輩的婚約,現在隻有你能履行了。”
那唐靜雯呢?
唐家上一輩甚是輝煌,能讓唐老定下婚約的,對方家世必定顯赫。這種事情居然讓給我,我很是不信。
但是我沒問。
唐李氏早已習慣了我的寡言少語,揮了揮手疲憊的說道:“你在這裏暫住幾日,我找個時間讓你跟對方見麵。”
我起身告別,上了樓。
走在熟悉的樓梯上,記憶一點一點的開始複蘇。
十五年啊,我整整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
我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鏡頭,不大,但是五髒俱全。
我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推開門。
屋子裏的陳設一直沒變,打掃的很幹淨。
進去之後坐下沒多久,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怎麼樣?”媽媽的聲音在顫抖,“軟軟,你還好嗎?”
我盯著牆邊的衣櫃看了好一會兒,衣櫃很大,上麵有鎖,還有一點鏤空雕花。裏麵很悶,很黑,還有一種木頭特有的味道。
想到這些,我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軟軟!”我媽的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
我這才回神,下意識的說道:“我都這麼大了,衣櫃也塞不下了啊。”
“軟軟,你別嚇媽媽,你離開唐家!”媽媽急促的說道:“我這就去接你。”
我十五歲之前,在唐家遭受過非人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