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如她。”喬樂柔軟的身子緩緩站直,她抬手擦了擦臉上淚,似乎想笑,可是終究是滿目悲哀,“清墨,我會幫你穩住周阿姨的。”
蕭清墨沒說話,目送喬樂遠去。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頭疼欲裂。
綿綿春雨,穿藍色裙子的女孩兒。
是不是還有滿園子的薔薇花……
破碎的畫麵從我腦海中閃過,快的我來不及捕捉什麼。
“蘇軟,你怎麼了?”我聽到蕭銘遠驚懼怕的聲音,“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別嚇我。”
我抓住他的手臂,淒淒的說著,“他說的是我……”
“什麼?”蕭銘遠沒有反應過來。
我已經難以支撐,頭疼欲裂。缺氧的感覺漸漸襲來,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還是抵不過身體的不適,倒了下去。
昏迷前,我聞到了那熟悉的清苦氣息。
……
蘇軟被送到榕城那年,剛剛十五歲。
那是個春天多雨,冬天多雪的城市。寄人籬下的生活很不好過,她隻覺得內心灰暗彷徨。想努力的回憶那段日子,卻也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唯獨的清晰的是,她跟蕭清墨的那場相遇。
十五歲啊,花兒一樣嬌嫩的年紀。
那天又在下雨,她聽到主臥裏傳來的呻吟聲,一陣尷尬,悄悄的逃離出去。
那家人姓馮,據說是唐家遠親,做一點小生意。住過去不久她就發現馮氏夫妻私生活很亂,讓她一個小姑娘看的愁苦,於是盡量在外麵待著。
隔壁的房子是空著的,她習慣翻牆而過,享受著屬於她的秘密基地。
漸漸地把自己心愛的枕頭搬了過去,又悄悄的藏了幾件衣服,儼然把那座房子當成了自己的棲身之所。
直到蕭清墨入住。
她在花園裏看著那些無人打理的薔薇,春雨冷不防的落下來。
站在樹下,看到窗邊站了一個清俊的男人。
心裏很不高興,但是也不得不麵對這個殘忍的事實……她不過是鳩占鵲巢。
那個人喊她過去躲雨,蘇軟的心一下子就飛了起來,翻了窗進去,歡快的忘了形。
一來二去漸漸混熟,就算他不在家,她也可以翻窗而入,安然棲身。
所有的故事都從那個春天開始……
“蘇軟,晚上不許跑過來。”
“好吧,做惡夢的時候可以過來。”
“你是個姑娘家,注意儀態!”
“沒人的時候可以放鬆點,在人前不許這麼放肆。”
“不許跟我睡在一起,男女有別!”
“好了,別生氣了。床夠大,一人一邊就好。”
他不斷的妥協,她一點一點的試探,情竇初開的年紀,心裏就那樣開了一朵叫愛情的花兒。
十五歲孤苦無依的小姑娘,二十三歲家世顯赫的青年,也許從相遇就注定坎坷。
……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醒了。”蕭清墨把我扶起來,給我端了一杯水,“這是蕭家主宅。”
我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甜甜的。
低著頭盯著杯子,似乎下一刻就能從裏麵長出一朵花兒。
“低血糖到暈過去,蘇軟,你得學會照顧自己。”蕭清墨無奈的語氣帶著無盡的喟歎,“你想遠離我,還偏偏把自己卷入這個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