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再等幾個月(1 / 2)

陳奶奶走的很安詳,醫生說她那個時候不會痛苦,相比臥床不起等待生命一天天枯竭,對老人來說這其實是個很好的結果。

陳識鬆開我的手一步步走過去,我也跟過去。

陳奶奶的臉上確實帶著淡淡的笑。

陳識站在病床邊,手指握緊又鬆開,甚至有一點點發抖。他抿著嘴巴,眼睛紅紅的。

醫生護士們從病房裏出去,留給我們最後一點點時間,陳識把蛋糕的蓋子重新掀開,蠟燭已經插上去幾個小時了,雖然沒點燃,但蛋糕有些改變形狀。

他一根根把蠟燭點亮,再吹滅,整個過程裏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我看到蛋糕上一顆一顆的水滴不斷砸出凹陷的痕跡。

我站在陳識身邊,忽然感覺自己並不能幫上什麼忙,無論我說什麼他都好像沒聽到,隻是艱難的揚著嘴角,把蛋糕切開,最大的一塊拿到陳奶奶麵前。

但是她看不到了,陳識捧著蛋糕等了好久,無奈的皺皺眉,最後一個人把全部的都吃掉。

那天我們在醫院裏待了一夜,後來醫生把陳奶奶帶走,陳識躺在那張病床上睡著了,身體蜷縮在一起,我幫他改被子,小心翼翼的擦掉他臉上的淚水。

陳奶奶的後事辦的很簡單,她從前就叮囑過我們,如果有那天的話不要太鋪張,場麵弄的那麼大陳識看著會難過,唯一的孫子難過,她在天上也不好受,我們尊重陳奶奶的意見,一切從簡。

結束後我想送陳識回家陪他待一會兒,可是他推開了我的手,微微皺眉說,“向西,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點頭,“那你照顧好自己。”

“嗯。”他迷茫的看著我,又說,“你別瞎想。”

我說,“不會的。”

我知道人在失去至親的時候會有不同的表現,有的人希望得到陪伴,而陳識隻想自己安靜的去消化掉那些悲傷的情緒。

我會給他時間的,多久都可以。

那天天氣很冷,太陽卻很足,陽光下他眯著眼睛看我,“那我走了。”

“嗯。”

一個禮拜後我們回到北京,我要上課,也必須去電視台實習,陳識回去是因為他的合約到期了,前一段時間耽誤了,現在經紀人在幫他聯係一些公司接洽。

回到北京後我們就要分開了,因為彼此的身份實在不合適公開的走在一起。

陳識現在的經紀人是個四十幾歲的女人,看上去就很老練,她曾經帶出不少當紅歌星。隻是第一次見麵她就對我說,“我希望你這段時間不要和陳識見麵。”

我有點兒懵,我是想見陳識的,當然,這並不是出於我自己的原因,而是我覺得在陳奶奶剛走的這段日子裏,陳識或多或少還是需要我的,可現實好像是不允許的。

至於陳識,他看看我,無奈的開口,“我們再等幾個月吧。”

我明白陳識的意思,他是為了我好。以他現在的人氣來說即使鬧出什麼緋聞也不是大事情,反而我,雖然隻是個普通人,但無論如何都是個女孩子,接二連三傳出那樣的話一定不好,甚至還會莫名其妙的被一些八卦記者打擾。

事到如今,我和陳識之間已經多了一份寬容和理解,好多話不需要說的很明白,但是我知道我懂。

我相信陳識,他也懂。

我們就這樣分開了,或者說並沒有正式的和好過,隻是陳奶奶買的鐲子一直帶在我的手腕上,我和陳識偶爾會聯係,打一打電話,有時會聊到很晚,他像從前一樣在電話裏唱歌給我聽,哄我睡覺。

我每天關注著網絡上他的消息,知道他在一座又一座城市之間輾轉著,

而現在,我已經不會覺得孤獨,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一個人偷偷的抱怨了。我想看到他走的更遠,因為我也在向前走,也許現在我們的方向並不是相同的,但世界這麼大又這麼小,我們終究會在某一處相遇。

我想,隻有一同成長著才會真正的永遠在一起。

十二月,我有了第一個采訪任務,內容都是之前準備好的,采訪對象是一群中學生。不過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麵對鏡頭,多多少少會緊張,緊張的時候我就用力的攥著手指,最後手掌上都是指甲的痕跡,采訪的效果卻很好,師父說我雖然是半路出家的,但是以前在雜誌社裏鍛煉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