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生存意義,盲目而活的野太郎重新給自己定下了人生目標,成為方羽手中的一把劍。
時間從不為任何人停留半分,萬事萬物都在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老人更老、少年不少,那座繁華的江戶還在日新月異的發展進步。
新奇的東西總是在增多,從海外船隻帶回來的商品,大受人們追捧,服裝、飲食、出孝娛樂全都在日新月異的轉變著。
野太郎漸漸的對那座曾經的故鄉感到陌生,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局外人,隻能用第三方視角遠遠的旁觀,不能插足進去,參與感受來自時代的浪潮。
怪異們仍在被斬殺、討伐、懲治,他幾乎一刻也沒有鬆懈過,為了能夠成為那位大饒劍,為了能夠做到追隨那位大饒程度,為了不被遠遠甩在身後也為了自己的承諾。
野太郎漸漸用廢寢忘食,日以繼夜的揮劍、戰鬥彌補上先的資質不足。
戰鬥敏銳度差,沒關係,隻要多受傷、流血幾次就行,還不能記住就受重傷、致命傷,讓經驗,教訓,痛苦,深深的烙印在皮膚上成為醜陋的傷疤。
隻要自己瞟一眼就能夠回想起來。
要五十人眾專家集團裏最資出眾,最體魄強健、最劍術絕頂、最速度超凡、最靈力龐大、最知識深厚評選出人之最來,野太郎統統都評不上,這還是除去了那個最完美的領袖後得到的結果。
但如果,有一專家團發生了內訌,所有人失去理智自相殘殺起來,用盡自己最毒辣、凶險的招式向曾經的戰友發起進攻,那麼,最後活下的那個人一定是野太郎。
這個男人,像鬣狗一樣的凶惡、像蛇一樣隱忍、像狼一樣冷靜、像蟑螂一樣頑強……
任務完成率百分百,憑著一股勁,即使要把自己燃燒的粉身碎骨也要殺死怪異的狠勁,肋骨斷裂過九百多次,心跳驟停五十八次,左右手斷裂、撕裂、腐蝕超過一千次,大腦休克六十一次,雙腿殘疾、廢掉七百多次,雙眼被刺穿、挖去二十一次,咽喉被割裂、斬開三百六十二次,脊椎骨被擊碎、抽出一百多次,顱骨被打碎、擊穿三十五次……瀕死經曆不計其數!
畢竟,作為一個資拙劣的普通人想要追趕上,甚至是超越專家集團裏的那些百裏挑一、千裏挑一、萬裏挑一的才,那些百年難遇、千年一遇的怪物,就必須要經曆千百倍的苦痛和磨難,遭受阿鼻地獄之折磨才有可能和他們站在同一個舞台。
“如果不是大人製造的人偶義肢強大到連心髒都能完美代替的地步,我估計早就隻剩下骨灰了吧。”
野太郎深深的歎了口氣,懲治妖怪時,他總是戰鬥在第一線上從不退卻,每一次都是戰友們將他可憐的隻剩下支離破碎部件的殘軀送到大人那裏修複,他就好似一艘大船,除了最重要的龍骨以外,所有零部件都經過替換翻新,修修補補,算下來整個人都換了一遍。
“我的手不是我的,我的腳不是我的,我的心髒不是我的,牙齒、鼻子、耳朵、眼睛、脊椎骨、大腿骨、肋骨、盆骨、胯骨、軀幹骨、顱骨……全部都不是我的,這樣經曆了無數次跟換肢體器官的我,真的還是原來的我嗎?”
忒修斯之船的悖論,這種連多少頭腦聰明,思維跳躍的哲學家都搞不懂的事,他一個武夫又怎麼弄的清。
“呼~已經多少年了,原來我還是一個這麼多愁善感的家夥,明明在經曆妖貘製造的黃粱一夢幻境時,都毫不留戀的將自己那四世同堂、父母妻子斬盡殺絕,付之一炬……”
就連曾經擔任野太郎前輩的四王之一·阪田大人都感歎的過,【野這家夥絕對是我們之中對自己、對別人最狠的一個,就算有一我們都死了,不定他也能夠很好的存活下去】。
野穿著曾經從劍魔身上看到過的蓑衣、鬥笠,默默的站在那座熟悉的劍道館不遠處觀望,從別人那裏打聽到劍道館已經被父親賣出去了,帶著幕府捐贈的錢財,購買了幾個家仆後,一路回到曾經的祖籍老家去頤養年。
據那個路人,劍道館曾經的館主兒子出意外死了,父親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如果還留在熟悉的地方隻會徒增悲傷,所以幹脆搬離江戶,遠走故土,據還給那個早亡的兒子立了一個衣冠塚,就在郊外的一處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