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便請便。”
“是關於羽川你的飲食習慣的問題。”
“我的飲食習慣?我覺得應該很普通就是了……”
“壽司沾醬油嗎?”
“不沾。”
“天婦羅呢?”
“也不沾。”
“酸奶加糖嗎?”
“不加。”
“大阪燒也不抹醬?”
“不抹。”
“捏飯團加鹽嗎?”
“不加。”
“刨冰吃什麼口味?”
“清冰。”
“咖啡加方糖和牛奶嗎?”
“黑咖啡就好。”
“……感覺你生活在沒有辛香料的遠古時代,打到獵物以後剝皮、清洗後就可以烤著吃了,隻要進食營養就好,完全不關注是否美味。”
櫻川自己從廚房拿回番茄醬以此擠壓、塗抹在蛋包飯、漢堡排、培根荷包蛋、生菜拚盤上,繪製出精密的符合幾何之美的圖形。
“嘛,櫻川是習慣給任何料理都加上佐料的一派,所以才會覺得這樣單調的料理食之無味吧。”
羽川翼之前吃著白麵包和沒有放鹽、放作料的烤魚津津有味。
“現在嚐嚐看,然後告訴我你的感覺。”
櫻川右手攤開,指向餐桌的邀請羽川翼再次品嚐他加了醬料後的食物。
羽川翼不經思索就夾起一塊生菜葉,放進嘴裏,雙眼微眯,似乎被番茄醬的酸甜味刺激到。
“如何?”
“啊,我覺得生菜色拉有沒有加番茄醬都是一樣好吃,漢堡排、蛋包飯、培根荷包蛋也是,是否加醬料我都喜歡。所謂的料理就算沒有味道也好吃吧?”
羽川翼最後說出一句富含哲理的話做結尾。
“……看來你還真是不挑食呢,對任何的味道都可以全盤接受,極端點說即使攝取不到營養,隻要有飽足感就好……”
“不要把我說的好像戰士一樣。”
“那麼戰士羽川,在家裏你的父母也是吃這樣的飯菜嗎?”
櫻川雙手放在桌麵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羽川翼低垂的眉眼。
“他們……並不是呢。”
“你的飯菜是單獨準備?”
“也不是,我家裏人,都是,自己做飯,自己吃。”
也就是隻做自己的那份,隻吃自己的飯菜,如同住在一棟房子裏的陌生人,白天各司其職,晚上回家也形同陌路,如同機械鍾表裏的零部件齒輪。
隻需要負責好自己區域內的工作就好,絕對不做多餘的事情,兢兢業業的完成好自己一人份的工作。
羽川翼的家庭,就像機械金屬一樣冰冷。
“這樣啊……”
櫻川點點頭,沒有繼續過問,名存實亡的家庭與婚姻嗎,住在其中的小孩的待遇也自不必說。
“對了,昨晚遇到吸血鬼襲擊的阿良良木同學不知道怎麼樣了,從早上的時候就好像沒有看到他,據教導主任講,好像是生了很嚴重的病,櫻川你了解情況嗎?”
羽川翼不想因為自己,而讓話題變得沉悶,於是快速引導,拋磚引玉的引出新的話題。
“據夏威夷衫大叔所說,是被GOC分部的心智部門(PSYCHEDivision)接引走,阿良良木的父母雙親是警察,而GOC分部在警察廳裏也極具能量,隻是簡簡單單的以少年猥褻罪需要勞動整改為期三個月,就毫無阻力的完成交接。”
“猥褻罪?”
羽川翼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不禁為阿良良木的風評被害感到同情,更是對阿良良木的父母輕而易舉就接受兒子有犯罪傾向的虛言選擇相信的事實而感到荒謬。
“放心吧,騙你的,實際上隻是潛意識引導,讓阿良良木父母雙親忽略兒子被帶走幾天的事實,畢竟隻是兩個普通人。”
“那個……帶走……是要完成消滅嗎……”
羽川翼做手刀狀,在自己雪白修長的頸脖前滑動,做出抹脖子的樣子。
“心智部門是GOC的外交分支。負責與超自然社會的聯係並維持人類和超自然勢力之間的和平,擁有人類之心的阿良良木雖然是野生吸血鬼,但看在他未食一人的幹淨背景和純粹受害者的身份,世界超醫學組織會采取保守療法祛除他身上的吸血鬼病(hemovorism)。”
櫻川吃飯說話兩不誤的同步進行,餐桌上除了那道不加作料的烤魚外,他基本上橫掃了一大半。
“吸血鬼病……說到這個……櫻川……那天晚上……先是變成一把刀……隨後又進入你影子裏的金發小姐……她不出來吃點東西嗎?”
羽川翼微妙的朝天花板吊燈下,櫻川倒映在牆體上的影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