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齡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走還是該留,她實在不想和文陽真人碰麵,他現在心魔到底有沒有除幹淨呢?會不會看到她忽然又想舉劍刺過來呢?
“柏齡師姐……”秀竹忽覺失言,更正:“柏齡師叔,您怎麼了?”
他這樣忽然改口柏齡十分不習慣,他在柏齡的印象中還是一個話嘮的豆丁呢,喜歡跟在她身後“師姐師姐”的叫喚,歡快地和她一起去靈素山穀裏除草。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遇上一個師父嗎?”柏齡選擇轉移話題,她和秀竹站在院子裏聊,應該就不會遇上文陽真人了吧。
秀竹搖搖頭:“我資質隻是一般,沒人願意青眼也是正常的,沒關係,反正我來地宗就是為了吃口飽飯而已,有沒有師父、修行之路能走多遠,都沒關係的。”
秀竹比柏齡印象中要豁達許多,想來這些年他也遇到不少事吧。
“柏齡師叔,你要進去看看文陽真人嗎?”秀竹問。
柏齡有些猶豫,她其實是想去看他一眼的,要不是他給了那股精氣,他倆都要交代在金鎖片裏了,可柏齡又很害怕,萬一他暴起,她和秀竹加起來都不夠他塞牙的。
秀竹似乎感覺到了柏齡在擔心什麼,微笑著慫恿:“文陽真人還沒醒,我陪著你一起去看看也無妨。”
柏齡愣住:“咦?他還沒醒嗎?”
她隻知道他受的傷很重,卻沒想到他到現在都沒有蘇醒,那她還擔心個屁!
“帶路。”心意已決,柏齡顯得十分果斷,秀竹依舊歡快,一路給柏齡講著靈素峰裏的趣事。
房間裏點著淡淡的鬆香,門窗全都大開,光線十分充足,還有陽光從窗子透進來,隔著床上的紗簾灑下一層暈黃的光斑。
文陽真人躺在床上,緊閉著那雙讓柏齡覺得驚心動魄的眼睛,唇瓣緊緊抿著,似乎在克製著身體的難受,頭發散開鋪在床上,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惑饒海妖。
他生的真是俊俏啊,形容他像海妖一點都不違和。
柏齡坐在窗前的太師椅上,遠遠望著文陽真人,空氣中一絲曖昧的氣息都沒有,反而有點冷淡了。
秀竹覺得好像哪裏有些不對,柏齡並不像傳聞中那樣中意文陽真人呀,她之前還顧忌兩去獨相處不合禮法,他陪著她一起了才肯來看他一眼的呢。
不定是文陽真人心悅柏齡,死死抓著她的手不放,才有了落入湧泉的那一幕。
可她若真的無意,為何會顧忌許多?
咦,難道是因為子映真人對文陽真人死纏爛打,所以柏齡才有所顧忌?
一定是這樣的!
柏齡完全不知道秀竹如何腦補一場愛恨情仇的大戲,她若是知道秀竹是這樣誤會了她的,拿板磚拍她都不會進來看望文陽真人一眼。
“柏齡師叔,不如你給真人念念。”在柏齡莫名其妙的目光中,秀竹遞過來一本靜心咒,順便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師叔加油!你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