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疑惑地眨眨眼,問道:“夫君這話好生奇怪,有什麼好商量的,我這不是在想著怎麼取你裏衣麼,難道夫君有辦法?”
蕭恒被她的一聲夫君叫得渾身一麻,激動地差點碰上剪子。他連忙端端正正地坐好,眼神卻已經不掩欣喜,水潤潤的眸子溜溜直轉,巴巴地看著元意,連聲道:“沒事,沒事,娘子你隨意,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哎喲,娘子這稱呼怎麼這麼好聽,蕭恒頓時臉色蕩漾,覷了元意一眼,又在心裏偷偷念叨了幾遍。
旁邊的幾個公子哥兒卻覺得這一幕慘不忍睹,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完了完了,蕭大爺這會子算是栽了。”
“是啊,以後再也不能和蕭大爺愉快地玩耍了。”
“唉,可悲可歎,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是狗熊也不例外啊。”
“子民別胡說,還想不想嫂子把她妹妹嫁給你啊。”
幾人對視一眼,俱是一抖,嫂子的妹妹?還是算了吧,消受不起喲。
元意選擇性忽略幾人的嘀咕,反倒是對於蕭恒的上道,眼中閃過一抹滿意,繼續拿著剪子在她的身上比劃。待到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大慈大悲地放過他,右手向他右腰移去,找準一處略微拱起的一點,把外頭的衣衫減破,露出裏邊白色的繩結。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又在兩邊沿著袖口剪到領口,而後迅速解開腰間的繩結,略微一猶豫,蹲下身子,抓住白色裏衣一扯,一身裂了袖子的白色交領裏衣就出現在她的手中。
揚了揚手中的衣物,元意對著太子道:“太子殿下說話可算數?”
魏泰眼睛微眯,盯著元意看了許久,才勾起紅紅的薄唇,似笑非笑,“果然有趣。四姑娘放心,本宮一向言而有信。”爾後,他終於把視線落在元怡身上,溫柔道:“怡兒,我們回宮吧。若是想念你妹妹,可以請她入宮探望你。”
被點到名的元怡身子一顫,臉色僵硬地走到他身旁,福了一禮,應道:“是,多謝殿下。”
魏泰眼神從元意身上劃過,無聲輕笑,帶著元怡轉身離去,留下一地恭送的聲音。
蕭恒的眉頭從太子叫出那一聲“怡兒”開始,就未曾鬆開過,太子娶元怡的內情他已盡知曉,一直對他多有防備,本來以為時間久了,閱盡美色的太子會漸漸散了那份心思,但是,以今晚的情景來看,似乎他還賊心不死。
這時候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抬頭就對上魏乾調侃的眼神,他的視線在他破碎的衣服上一頓,意味深長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從遠,好好享受吧!”然後攜了雲解容的手,飄然離去。
至於那幾個錦衣公子哥兒,朝著蕭恒擠眉弄眼一番,就被蕭恒踢出去了。元柔見此,遞給元意一個安撫的眼神,識相地出了房門,同時心裏還在疑惑,時辰已晚,為何她夫君未曾來接她,難道出了什麼事?
屋裏人一下子都離去,空蕩蕩地隻剩下蕭恒和元意雙目相對,氣氛漸漸地尷尬起來。
蕭恒掩嘴輕咳了一聲,指了指八仙桌上的合巹酒,道:“娘子,要不咱們喝交杯酒?”
元意點點頭,拿起酒杯一隻酒杯,塗著紅蔻的纖纖細手握著鎏金牡丹白瓷杯,在紅燭搖曳中閃著瑩潤白皙的光澤,指尖輕移,像是一幅畫一般妙曼靈動。她袖口大紅色的綢緞嫁衣滑落,露出一截纖細細白的手脖子,如脂的皓腕上帶著一個通體潔白瑩潤的白玉手鐲,玉鐲幾乎要與膚色融合,若不是少了幾分溫熱和香膩,簡直與膚色無異。
真真應了那一句,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蕭恒滿臉驚歎,盯著她胭脂暈紅的臉頰,喉嚨微動,纏著她的手飲盡杯中酒,淡淡的醇香在唇舌間縈繞,馥鬱芬芳,雋永悠長。他突然想起之前那個淺嚐輒止的吻,就像這杯梨花白,輕輕淺淺的,卻讓人醉到心底。
如此想著,視線忍不住落在元意的唇上,輕薄的兩瓣紅唇,染著深深的櫻桃紅,殘餘著梨花白的酒漬,水潤潤地像枝頭的果子,勾引著人心癢難耐。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蕭恒低下頭,伸出舌頭往她唇上一舔,清雋的酒味夾雜著甜膩的胭脂香,雖然少了幾分酒香的清冽甘醇,卻另添了一段餘韻悠長的回味。
元意被他忽如其來的一下弄得一愣,一股酥麻從腳底竄起,直竄脊背,在他灼熱的呼吸下,她被熏得雙腿發軟,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似的。
這樣的異常,也許,應該是她餓了?
她推了推又要湊過來的蕭恒,努了努嘴,道:“我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