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忍不住感傷起來,她對龐氏的感情很複雜,既有孺慕、敬佩和愧疚。她出生就帶著記憶,對於比她前世年齡還小的龐氏,她心裏很難產生孺慕之情。相比於她的冷淡沉默,龐氏對她卻是疼進骨子裏,親自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連她的一手毛筆字,都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
盡管居位人妾,龐氏卻從未屈折過氣節,活得瀟灑和通透,她在龐氏身上學到的,不過是千分之一。那樣精彩絕豔的女人,世間再難找出第二個。隻是天意弄人,在她好不容易放下心防,接受她成為她親娘的事實之後,一場大病就奪去了她的性命,隻留下一個牙牙學語的幼弟。
摸著手腕上瑩潤溫暖的玉鐲,元意陷入回憶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直到陳嬤嬤重新開口,“都怪奴婢,大喜的日子提這些做什麼。”她連忙對身後的一兒一女招招手,道:“含冬,南青,這就是娘常與你們提起的姑娘,快來拜見。”
含冬與南青皆是十歲出頭的年紀,與陳嬤嬤長得相似,麵容秀氣,雖然有些拘謹,但是禮節卻絲毫不差,規規矩矩地向元意行了,然後略帶好奇地悄悄看著她。
元意笑了出來,對陳嬤嬤道:“這兩個孩子規矩都不錯,陳嬤嬤教的好。”
陳嬤嬤慈愛地看著元意,感歎道:“姑娘自小就老成,現在還是沒變。”
她這麼一說,元意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不管是素梅等人,還是眼前的含冬、南青,在她眼裏都隻是孩子罷了,雖然她現在才是十五歲的年紀,但是不知活了多少歲月。
這些緣由是不能訴之於口的,對於此類說法,元意隻是笑了笑,轉移了話題,“陳嬤嬤,含冬和南青您可以什麼想法,就提到我身邊可好?”
陳嬤嬤激動地點點頭,連聲道好,“奴婢伺候了小姐大半輩子,就希望含冬也能有幸伺候姑娘,您願意留她下來,是她的福氣。”
元意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含冬補二等丫鬟的缺。”她剛剛提了香草成為一等,剛好空出了一個名額。“至於南青,就給爺當書童吧。”
陳嬤嬤和張福都是一臉喜色,連忙讓他們道謝,元意讓他們起來,才開始安排張福和陳嬤嬤,“我身邊都是一些年輕姑娘,做事也毛躁,陳嬤嬤若不嫌棄,就留下來給我當管事嬤嬤。至於張叔,我想讓你到莊子裏當個二管事,隻是這麼一來,你們一家人就得分得遠了。”
陳嬤嬤連忙福了福身子,先是道了謝,才道:“姑娘心善,替我們多番考慮,隻是我們做奴婢的,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這不知道是多少人肖想的肥差,我們哪有不樂意的。”
張福也是激動地滿臉通紅,連聲應是。
又了卻了一樁心事,元意心情也輕快,留了他們一家用了晚餐,才讓他們回去,明天再開始上工。
蕭恒不知被睿王叫去做了什麼,過了晚膳都不曾回來,元意本來想等他,但是一天諸事繁忙下來,身體疲倦的很,一沾上枕頭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大約到了深夜,床上才摸上一個人,帶著微微的涼氣,緊緊地貼住她的後背。元意睡覺一向警覺,連忙驚醒,剛想叫人,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蕭恒。
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元意,不滿地喃喃道:“怎麼這才回來。”
蕭恒攬著她的腰,把她收在懷裏,腦袋在她的脖子蹭了蹭,才道:“有點事要忙,倒是把你給吵醒了,意兒有沒有想爺。”
元意有些呆愣,這是唱的那一出啊,不過是分開了幾個時辰,有什麼想不想。於是她推了推他的腦袋,沒好氣道:“別鬧,時辰不早了,快睡吧,我困得很。”
他的頭雖然被推開脖子,但是又順勢吻上了她的額頭,微涼而柔軟的吻在她的眼睛、穹鼻和薄唇中落下,溫柔而繾綣。元意聽到蕭恒似是喟歎般的低喃,“可是,爺很想意兒呢。”
然後他便一吻封唇,止住了她欲出口的拒絕。他的大手隔著輕薄的褻衣緩緩地遊移,最後落在胸前柔軟的高聳之地。
元意嚶嚀出聲,趁著他離開薄唇的這會兒功夫,推卻道:“不行,我身上還疼著呢。”
蕭恒已經低頭吻上她的脖子,溫熱而濕潤的舌尖輕輕的劃過,元意隻覺一股從腳底竄起的酥麻直衝腦門,忍不住微微喘息出聲。她的褻衣已經被扯開,小巧而圓潤的肩膀被蕭恒用牙門細細碎碎地咬著,聽到她的拒絕,他抽空抬起頭,摸了摸她的腦袋,輕哄道:“意兒,爺會輕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