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陣子,元意也困極累極,躺在榻上又慢慢地睡去。眾人也不敢打擾,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留下素梅一個人守著,以防她中途醒來需要伺候。
一通安穩覺睡到了中午,元意才悠悠地轉醒,這些天她都未曾好好休息過,今天睡上一兩個時辰,倒是飽足的很。摸了摸肚子上的湯婆子,依舊很燙手,想來一直都有人伺候著添熱水。
發現她醒了,守在一邊的素梅連忙過來伺候她起床,擔憂地問道:“姑娘可覺得身子好些了嗎?”
元意以前的疼痛發作起來是一刻也不得停歇的,素梅心裏倒是落下了心裏陰影,對此總是放心。
知道她的顧慮,元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
見元意的臉色卻是沒有什麼痛苦的神色,素梅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伺候著她漱口洗臉之後,才道:“那就好,剛剛姑娘可把奴婢給嚇壞了。”
元意依舊抱著湯婆子貼在小腹上,臉上有淡淡的無奈。她上輩子倒是沒有這個毛病,如今才知道痛經這事兒磨人得很。
“後院那邊怎麼樣了。”早上她離去後,也不知是如何收場,她雖然不想理會這糟心事,但是身為主母,卻不得不掌握著後宅的消息。
素梅素來沉靜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諷刺和不屑,“也許是情緒波動太大,姑娘您走後,花姨娘的月事就來了,當時她還不死心地嚷嚷著是被您害流產呢。”
元意皺了皺眉頭,心裏對花姨娘又添了一層不喜,想了想,她叮囑了一聲素梅,道:“記得給院子裏的下人緊緊神,讓她們這陣子安分點,別亂嚼舌根,傳出去又是一陣風言風語。”
這世上的事,就算沒有的事也能捏造出一番似模似樣的出來,更何況花姨娘這情況,猛一看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素梅神色一緊,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點頭,道:“奴婢記住了,待會就讓陳嬤嬤給下人們敲打一番。”
雖然素梅和陳嬤嬤都是元意身邊的得用人,但是陳嬤嬤畢竟資格老,經驗手段都豐富,到底比素梅這年紀輕輕的多幾分威信力,比較能壓得住那些丫鬟婆子。
元意點了點頭,看了看屋裏的沙漏,問道:“蕭從遠回來了沒有?”
“姑爺還沒回來。”素梅也看向沙漏,發現時間也不早了,連忙問道:“時辰也不早了,姑娘這會子也該餓了,要不您先用點東西?”
元意搖了搖頭,在一旁的貴妃榻上躺下,靠著窗戶,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眯了眯眼,道:“先等等吧,我這會兒也沒甚胃口。”
素梅抿了抿嘴,隻好依了她。這會兒正是正午,太陽烈的很,素梅怕元意被太陽曬著,便拉下窗戶上的薄紗,一番遮掩,透入室內的陽光也溫和了許多,暖洋洋地讓元意又有了睡意。
元意也不想睡太多,強撐開眼睛,與素梅說著話分神,“上次的藥還剩下多少帖?”
“不過是一貼而已,隻能吃上兩天。”素梅的臉上染上了憂色,繼續道:“我們手頭上有方子,雖說都是珍貴的藥材,在一些大藥房還是可以買到,就是一味主藥百年雪蓮稀怕是難找。”
元意頓覺頭疼,雪蓮藥效上等,大多成了皇家禦供的藥材。當然,底蘊深厚的人家也不會缺了這等東西,朱家之前就珍藏有幾株,隻是都已經拿給她入了藥。
“先去藥店問一問,實在不行,再去找父親吧。”盡管如此說,元意卻對在藥店買到雪蓮絲毫不報希望,最後也能拖父親幫忙。
這時候一個男聲傳來,“找嶽父做什麼?”
軟簾被掀開,蕭恒邁著長腿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元意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在仔細一聞,室內還有隱隱的藥味。他顧不得剛剛地疑問,幾步走到元意跟前,問道:“怎麼臉色這般不好,生病了?”早上他走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怎麼中午一回來就大變樣了。
元意淡淡地搖了搖頭,“身子有些不舒服,也沒什麼大事,休息一下就好。”
見她不願意回答,蕭恒皺了皺眉頭,便問向素梅,“少奶奶這是怎麼回事?”
素梅看了蕭恒一眼,收回目光,恭恭敬敬道:“回姑爺的話,姑娘隻是女兒家的煩心事,並無大礙。”既然姑娘不想讓姑爺知道,她自然也會隨著姑娘。
蕭恒一個大男人,自然聽不明白素梅的含蓄的話,於是眉頭皺的愈發深了。他覺得這主仆二人怪異的很,卻又看不出什麼不妥當,隻好壓住心中的疑惑,對元意道:“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好生歇著,別再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