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沐浴過後,穿著一身素白絲綢裏衣,披著一頭青絲回了裏間,就見蕭恒正背著身子側躺在床上,墨黑的長發披灑在寬闊的肩膀,身材勁瘦,手腳修長,合身的裏衣穿在身上,健美強健的身形一覽無餘。
古時的規矩是妻子睡在外延,方便起夜伺候丈夫,蕭恒不知是不知道這規矩還是不屑一顧,一直都是睡在外邊,修長的身子把床堵了個全,每次元意上床,都要從他身上爬過去。
元意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你這些天去暖閣睡吧。”
蕭恒在和元意賭氣呢,再聽她這話,立馬炸毛,控斥道:“憑什麼,那是下人睡的地方,你竟然讓爺去睡!”
元意也覺得自己的提議有些不妥,又到:“不如去書房?”
“才新婚三天,你竟趕爺睡書房?”蕭恒眯起了桃花眼,漆黑的眸子泛起一點點幽光,臉色不善地看著元意,“爺就這麼惹你厭棄?嗯?”
看到這樣表情的蕭恒,元意心裏忍不住一抖,這廝裝起高深莫測起來,還真有點兒滲人。她嘴唇微抿,道:“這哪兒有的事,這些天我身上不幹淨,爺還是避著點兒。”
古代認為女人的經血不幹淨,代表著汙穢,男人都忌諱的很,一般這個時候都不會再同房而睡。元意對此嗤之以鼻,她當然不是替蕭恒考慮才把他推出去,而是為了自己的晚上安穩著想。蕭恒這廝的睡相是在讓人不敢恭維,每晚都把她當玩偶娃娃一把禁錮在懷裏,害得她把身子扭成不知道要多少截,在前幾天她咬咬牙也就忍了,但是這幾天身上不方便,隻有簡陋的月經帶防護的情況下,她實在不想第二天起來發現自己身下血流成河。
想到那淒慘的場景,元意忍不住惡寒,語氣愈發堅定,“你必須去書房。”
蕭恒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元意這是月事來了,他還想著死纏爛打地偷點兒腥,誰知道竟是出師未死身先捷,想到未來幾天會過著和尚般清心寡欲的日子,頓時臉色青黑。
這是哪個沽名釣譽之徒挑的吉日,竟安排在新娘月事的前三天,這不是要存心要憋死新郎麼,簡直是喪心病狂。
看到元意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即使生氣又是委屈,扭了扭身子,道:“爺不去。”
元意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細長的柳葉眉抖了抖,深吸了一口氣,“那就去炕上睡。”熟料蕭恒恍然未聞,扯了薄被搭在身上,滾成一個蠶繭,閉著眼裝死。
她的嘴角抽了抽,徹底無語,蕭恒這廝的人格得有多麼的分裂,才精分成這個樣子,一會兒邪魅狂狷酷霸拽,一會兒撒潑無賴臉龐堪比城牆,這會兒又像是孩童般幼稚。
兩人僵持了有一會兒,元意不得不妥協,目前這情況隻能是自己去炕上睡了。她皺起了眉頭,嫌棄的很,上輩子她是南方人,從來沒有睡過炕,就算是這輩子,也隻是白天的小憩的時候偶爾躺一下,若是睡覺,她還是對正正經經的床情有獨鍾。
盯著蕭恒黑烏烏的後腦勺有一會兒,暗暗在心裏記下這筆賬,才不情不願地爬上床拿被子,跨過蕭恒的身子的時候,她還故意踩了他幾腳,虧得蕭恒忍得住氣,隻是臉皮抖了抖,眼睛都沒睜開。
等到元意抱了被子,要再次跨人而出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勁的蕭恒終於裝不住了,睜眼開著她,“你這是幹嘛呢你。”
他一副無奈頭疼的樣子,還以為元意是跟他賭氣耍小性子呢。
元意冷哼一眼,細長的丹鳳眼睨了自作多情的某人一眼,泠然道:“我去炕上睡,礙不了你。”
這幾天就權當適應一下,以後她保準會被蕭恒弄得神經衰弱,日後保不住會轉移陣睡眠陣地。
蕭恒抬手就把元意壓倒在床上,強硬道:“不行,你哪都不能去。”獨自清冷,怎比得上溫香軟玉在懷。
元意被他突然的一按,磕的後背一陣酸痛,好在她圖舒服,把玉枕換成了軟枕,不然這一下就得頭破血流,整一個人間悲劇。
她力氣比不上蕭恒,照他這態度估計她今晚走不成,便認命地不再折騰,移了移身子,離著那禍害大概有一人的距離,才閉眼休息。
蕭恒不死心,一手把元意扯到懷裏,咬了咬她的下唇,才憤憤道:“爺都沒嫌棄你,你竟敢嫌棄爺。”
這一刻元意真想大力神附體,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小子一頓,和他探討一下人生道理,但是那隻是幻想,她掙紮了一下,怎麼也逃不出蕭恒臂膀的鉗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