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外邊的陽光由濃烈變得輕緩,橘黃色的光芒鋪灑入屋子,家具都蒙上一層曖色,竟是有種令人恍惚惆悵的味道。
“姑娘,您醒了。”守在一旁的素梅發現她醒來,連忙倒了一杯溫水喂給她喝了,又關切地問道:“您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也許是服了藥,又睡了一覺,元意覺得精神好多了,也不想剛想來時睜眼都扯得頭疼,她隱隱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吵鬧之聲,便問,“外邊是怎麼回事。”
素梅替她掖了掖被角,才回道:“是後院的姨娘,聽說您受傷了,要來探望,姑爺正在外邊打發她們回去呢。”
元意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又開始問道:“長定候府怎麼樣了。”
“陶大少奶奶身子無礙,隻是受了驚嚇而已。”素梅臉色微微不好,說到底那個白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左右前後都可以倒,偏偏故意向姑娘的方向撲去,就打著要肉墊的主意,她倒是沒事,姑娘就受了大罪。“五少奶奶讓陳嬤嬤帶了名貴藥材回來,今天下午的時候卓夫人也遣人送來了一份。說是讓您好好養傷,等您好點了她們再來探望您。”
“讓她們費心了。”聽到白氏的消息,她沒有什麼反應,倒是聽到對她們的貼心感慨頗多。
“你才剛醒,就別想太多東西。”這時候蕭恒從外間進來,觀察了一番元意的臉色,微微一鬆,繼續道:“太醫說了,你養傷期間豈會勞神。”
元意微微一笑,應道:“好,我聽大夫的。”
蕭恒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方才娘來探望你了,因為你在睡,爺便讓她回去了。”
元意眨了眨眼,不知他為何會特地一說,但見他眼底的憂色,便恍然大悟,他怕是她以為雲氏沒來看她而多想吧,難為他還考慮到這個,她主動握住他放在床邊的手,“我現在不方便,從遠替我謝謝婆婆。”
“好。”蕭恒點頭應承,許久之後,他不知想到什麼,俊臉微微漲紅,猶豫地看向元意,吞吞吐吐道:“意兒,你想不想……”
元意疑惑地看向他。
蕭恒的眼神有些躲閃,劍眉緊緊地擰起,餘光瞄了元意一眼,然後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你想不想如廁,爺帶你去。”
這一下,輪到元意的臉色漲紅如熟蝦,鳳眸中閃過尷尬和別扭,甕聲甕氣道:“不想。”
一天下來,又喝了不少湯藥,她又不是辟穀的神仙,怎麼可能不想如廁。隻是這樣羞愧的私密事,怎麼好讓蕭恒在一旁守著,她就打算著蕭恒離開後讓素梅攙著她出去,誰知蕭恒竟然提了出來。
然而下一刻,蕭恒就俯身把她抱起來,隨著視線一變,元意嚇了一跳,猜到此舉的目的,白嫩的耳朵頓時紅如晚霞。
“放我下去。”
蕭恒低頭,就看到埋在懷裏的元意一臉羞窘的模樣,心中的別扭一掃而空,忍不住笑出聲來。感受到從腹腔裏傳來的震動,元意頭皮發麻,咬著唇不知所措。
難不成待會兒她要當著蕭恒的麵兒如廁?那還不如讓她憋死算了。
終於來到了廁屋,蕭恒一手抱著元意,另一手就要脫元意褲子,元意大驚失色,連忙伸手按住,大喝:“住手。”
然而因為過於激動,元意眼前又是一陣眩暈,腦袋也一刺一刺地疼。聽到她隱忍的悶哼聲,蕭恒連忙擔心地看向她,輕斥道:“都叫你別逞強了,爺又不是沒看過,你害羞個什麼勁兒。”
“那能一樣嘛。”元意頓時委屈,頭可斷,血可流,唯有節操不能拋,蕭恒這個大男人是永遠也不會明白她作為女人的心思,她抽了抽鼻子,道:“你先出去,我自己來。”
見元意一臉堅持,誓死不從的樣子,蕭恒無法,隻好小心翼翼得把她放下來,道:“你小心點,也就再外邊等你。”
“知道了。”元意揮了揮手,看著他關了門出去,才鬆了口氣。
還好她剛來蕭府沒幾天就讓人仿照後世改造了廁屋,讓下人每日打掃,又常常焚香驅味,才不會像以往那般不堪入目,連一刻都不能多呆。
忍著因為行動而牽動的傷口疼痛,元意艱難地解決完人生大事,淨了手,聽到動靜的蕭恒就打開了門,二話不說地抱起她,快步回了房間。
待重新回了床上,元意的臉還是紅撲撲的,閉著眼不敢看他。難道看到她這副樣子,蕭恒覺得有趣,踹了鞋子也爬上床,一手撐著頭,一雙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