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嘉,你怎麼總是和些賤民混在一起,平白墮了你身為公主的尊貴。”
一個略微尖利的女聲從驀然從台階方向響起,元意抬頭看去,便見一個服飾輝煌,容貌清秀的女子在一群宮娥的陪伴下走了上來,她的眼神陰鬱,嫉妒地看了元意身旁的女子一眼。
“康陽,你什麼意思。”被叫和嘉的女子臉色不虞,瞪了來人一眼,諷刺道:“蕭少奶奶出聲名門,怎麼都比賣魚女的出聲高貴。”
康陽公主的母嬪本來隻是賣魚女出生的宮女,後來爬了皇帝的床,又生了康陽公主,在後宮熬了十幾年,投靠了定王的母妃惠妃,才得以封嬪。康陽公主在宮中嚐盡了人情冷暖,對於母嬪卑微的出身諱莫如深。而和嘉不禁是貴妃的女兒,又是睿王的親妹,在宮中頗受寵愛,她一直都心懷嫉妒,一向與和嘉不對付。
她臉色立馬漲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狠狠地剜了和嘉公主一眼,爾後遷怒地看向元意,罵了一句,“一副狐媚子像,打扮成這副樣子,是要勾引男人不成。”
她一邊罵著元意,視線卻是看著和嘉公主,指桑罵槐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元意臉色一沉,康陽公主雖然是皇家血脈,但若是不受寵,地位比一般的世家女子還不如,她雖然也僅僅是庶女出身,但是她身為朝廷重臣的家眷,也不是她一介公主就能隨便辱罵的了的。
於是她壓了壓有些淩亂的鬢角,漫不經心地看向康陽公主,反唇相譏道:“民婦以為人妻,自然要恪守禮教,從一而終,怎麼會有那些汙穢的想法。公主血脈高貴,言行舉止更是大家訓導,倒是不知從哪兒學來這些街頭巷尾的醃臢話。”
和嘉公主立馬在一旁幫腔,道:“蕭少奶奶,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這些話從哪兒學來自然一目了然。”
她這話有些出格,已經直至皇帝的後妃,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雲解容終於開口,警告地看了和嘉公主一眼,“和嘉,不許妄言。”
和嘉公主驚覺失言,吐了吐舌頭。
康陽公主氣度本來就不好,被元意與和嘉連番諷刺,更是雙目含怒,眼前就要大發雷霆,她身後又走來一個盛裝婦人,旁邊還跟著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正是工部尚書的女兒秦如婧。
婦人淡淡看了康陽公主一眼,似乎沒看出她臉上的一眼,開口問道:“康陽,你怎麼還站在這兒。”
康陽公主立馬斂去了臉上的怒容,擠出一抹笑意,聲音頗是恭謹,“二皇嫂,您來了。”她的視線從她身邊的秦如婧掃過,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晦暗。
原來她便是定王妃白氏。
定王妃輕輕地嗯了一聲,走到雲解容的身邊,臉上立馬掛上了熱情的笑容,與她寒暄道:“三弟妹倒是早。聽說你娘家的妹妹病了,如今身子可好?可別耽擱了婚期才是。”
雲解容淡淡一笑,眸色微深,道:“承蒙二嫂關心,七娘的身體已經大好,婚期就在來年開春,耽擱不了。”
定王妃臉色一緩,似是放下心來,把視線放在元意身上,微微一笑,道:“這位想必是蕭少奶奶了吧,看你一身騎裝,難不成會騎馬不成?”
今天來這兒的女人大多都穿著如常,也有偶爾幾個穿著騎裝,元意如此穿著並不顯眼,就是不知定王妃為何會有如此一問。
元意有底氣,倒也不怯場,但是為了預防萬一,還是略微謙虛地回了一句,“昨天才和外子學了幾下,並不精通。”
“這已經是難得,蕭公子最善遊獵,想來名師出高徒,在座的可沒幾個會騎馬的,我們也隻是坐在馬上讓人牽著走走罷了。”定王妃別有深意地回了一句,又看向一旁的秦如婧,道;“我記得婧娘曾學過騎術吧?”
秦如婧今天也是一身騎裝,月白顏色,像她人一樣文文靜靜的,她之前在睿王妃的賞花宴上就寫得一手好字,倒是沒想到竟然會騎馬。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元意一眼,才回答定王妃的話,“臣女也隻是能坐在馬背上走幾步,哪裏敢說學過騎術。”
“如此正好,你和蕭少奶奶比試比試,看看誰厲害。”定王妃似是來了興致,提議道。
還沒等元意做出反應,雲解容就開口拒絕,道:“不妥,蕭少奶奶不過是昨兒個才學,怎麼比得上秦姑娘。”
定王妃微微一笑,道:“無妨,她們也是旗鼓相當而已。都來了馬場,隻呆這兒這兒怪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