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有倉惶的腳步聲匆匆趕來,素梅和淺碧很快就看到了癱在床上的元意,衣襟上沾上了血,連床上、錦被上,都是血跡,殷紅濃腥令人惡心欲眩。
“姑娘,您沒事吧。”素梅立馬就紅了眼,顫抖著手拍著元意的臉,唯恐她出了什麼意外。
元意這才睜開眼睛,“素梅,收拾一下,淺碧,你給我擦藥。”坐起身,露出了脖子上的傷口,更是讓素梅眼中的淚水滾落了下來,元意連忙安慰她,“不過是小傷,這些血都不是我的。”
淺碧的眼睛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意,元意看到她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
平複心中的激蕩,淺碧把元意扶下床,掏出一瓶藥膏,開始擦藥,傷口隻是擦破了皮,並沒有大礙,淺碧繼續拿了化瘀藥開始給她額頭等處開始擦拭。
“淺碧,這是何處?”
房子裏的一應物件雖然裝備齊全,卻獨獨少了火炭,寒風滲入,就算是披著鬥篷,也是入骨的森冷,待素梅收拾好了床鋪,元意重新回了床上,嚴嚴實實地裹著被子,才有空問向淺碧。
“少奶奶,奴婢被帶到了一間屋子裏看守起來,並未來得及查探。”淺碧的臉上浮上了一抹愧色,為自己的無用而感到難堪和自責。
元意安慰了她幾句,又陷入了沉思,方才魏泰說此處是他的地盤,難不成又回了東宮?但是也有可能是他在宮外置辦的院子。
“你與從遠可有聯係之法?”她突然想起蕭恒曾給過她一個聯絡信號筒,那麼淺碧應該也會有才對。
果然,淺碧點了點頭,“奴婢在路上留下了記號,公子察覺不對,會尾尋而來,隻是若要找到咱們所在,得廢一番功夫。”她沉思了一會兒,又道:“奴婢倒是有聯絡的信號筒,若是使用,恐會打草驚蛇。”
元意皺眉,如此一來,事情就麻煩了,若是耽擱了時間,魏泰恢複過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對抗得了有了防備的魏泰。
“若是有人放煙花就好了。”元意長歎了一口氣,若是與天空有煙火的掩飾,那麼淺碧發射的信號筒就不會引人注目了。隻是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盡如人願。
處境危急,元意再也坐不住了,掀開被子下了床,“我出去看看。”她要打探一下環境,不能坐以待斃。淺碧和素梅沒有反對她的提議,而是重新拿了鬥篷給她披上,一同出了房門。
屋子外邊果真是意料之中的荒涼,雜草爬滿了整個院子,不管是地上還是台階上都堆滿了殘積的雪花,濕濘汙濁,冷風呼嘯地刮來,光禿禿的樹丫在黃昏中搖擺,宛若群魔亂舞一般,甚至還能在枝頭看到幾隻烏鴉,凍得哇哇得直叫。
元意開始懷疑,若是在宮外置辦的院子,就不該如此荒涼。難道她們又回了東宮?隻是東宮真的會有如此荒涼的地方?如此情景,反倒像是皇宮中某個被廢棄的冷宮。
她來到院子,剛要再多走幾步,就不止從何處閃出一個太監,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麵前,阻擋了她的去路,“蕭少奶奶請回吧。”
元意站著不動,“這是哪裏。”
那太監麵無表情看了元意一眼,“請蕭少奶奶不要為難奴才。”
“若是我非要為難呢。”元意沒有放棄問話,繼續道:“若是太子知道我被氣病,你覺得自己是何種下場?”
太監的臉色閃過一抹猶豫之色,又看了看元意,掙紮了一番,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請恕奴才無可奉告。”
元意挑了挑眉頭,並沒有因為他的連番拒絕而惱怒,反而唇邊勾起了一抹淺笑,道:“那你總得給我那些炭火,屋裏冷得很,若是我感染了風寒,又要請太醫抓藥,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這個提議比上一個合理了許多,也許是拒絕了元意多次,太監也不想真的把她惹怒,而是爽快地點了點頭,道:“蕭少奶奶請稍等,奴才這就給您取來。”
太監暗藍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淺碧湊到元意的耳邊,道:“少奶奶,院子裏並沒有護衛。”
剛剛淺碧就不停地東張西望,原來是在查探這個。既然讓院子沒有護衛,太監又能放心的離開,想來也隻有一個可能,此處應該是東宮某個冷院吧。
果然,不過是一刻鍾的時間,太監就提了一袋子的銀炭回來,挑了一些放在火盆上,點燃,不一會兒室內暖融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