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恒毫不意外地被蕭朔叫去書房,因為他在外置辦別院,畜養動物的行為痛罵了一頓,但是在蕭恒的插科打諢之下,最後不了了之。
元意責備雲氏叫去問話,大概因為有準備冰雕的功勞在,雲氏倒不像之前那樣針鋒相對,隻是拐彎抹角地說了一下,讓她盯好蕭恒,不要玩物喪誌,再則便是讓她幫忙準備過年事宜。
臘月二十三,小年,祭灶神。
臘月二十四,換桃符,貼窗花,燃炮竹,飲屠蘇酒。
……
蕭府家大業大,過起年來也繁雜得很,準備年貨,各位管事的年末彙報,下人們的賞錢和新衣,各家的名刺拜訪,忙得團團轉。
元柔的身體雖然出了月子,但是還虛弱的厲害,元意便留著陳嬤嬤幫她準備過年事宜,於是她身邊剩下的也就素梅這些年輕姑娘,好在這個家還是雲氏在當,元意跟在她後頭,也沒出什麼亂子,就是忙亂了許多。
好不容易到了除夕,元意才略微鬆了口氣。
除夕夜,吃年夜飯。
借此機會,元意終於看到了蕭朔的妾室,周姨娘和趙姨娘,都是一副清秀的模樣,與依舊顯得年輕的雲氏相比,她們衰老了許多,站在雲氏的身後服侍,恭恭敬敬,神色未嚐有過一絲的逾越。
最後還是蕭朔念些舊情,讓她們不必伺候,又讓下人給她們備了席麵,才開始宣布用膳。
元意特地去看了雲氏的臉色,見她隻是皺了皺眉頭,便有和顏悅色地對兩個姨娘關心囑咐一番,又讓下人在她們得俸例上多加一倍,如此賢惠大度的作為,得到了蕭朔一個讚賞的眼神。
不管什麼時候,正室和妾室都不可能和平相處,永遠沒有氣度寬宏的正室,元意不會傻乎乎地去同情周姨娘和趙姨娘,因為她和雲氏是同樣的立場。
她前麵的碟子突然多了一個餃子,原來是蕭恒給她夾了過來,他拿走她身前的屠蘇酒,“最近你不能喝酒。”
元意啞然,這次過年她確實是滴酒不沾,全被蕭恒給收走了,元意心知是為何,便沒有反對,任由他拿走,夾了餃子開始食用。
坐在上首的蕭朔撫須含笑,湊在雲氏耳畔道:“從遠總算會照顧人。”
雲氏抿了抿唇,看了元意一眼,道:“隻會關心媳婦,不關心父母,又有什麼用。”
她的話音放落,蕭恒就夾了一個餃子給她,討好地笑道:“娘,您吃。”
雲氏咳了一聲,才唇角微勾,夾了餃子往嘴裏送,蕭朔笑看了她一眼,有樣學樣,也給她夾了一個餃子。
元意看著幾人的一番動作,輕笑了幾聲。
吃完了年夜飯,大家要一起守歲。元意和蕭恒閑聊著,眼皮卻越來越重,怎麼也睜不開,最後腦袋一歪,靠在蕭恒的肩膀上睡著了。
雲氏看過來,眼睛一閃,對蕭恒道:“既然她困了,就讓她回去睡,又不缺她一個。”
蕭恒立馬就笑了起來,“謝謝娘,就知道娘最好了。”
雲氏哼了一聲,低頭專注地喝茶,沒有理會蕭恒的溜須拍馬屁之言。
與二老道別,蕭恒才低頭看向已經陷入沉睡的元意,舍不得叫醒她,便直接把她抱起來,不顧丫鬟們驟然羞怯和驚訝的表情,示意素梅把鬥篷給元意披上,便冒著外邊呼嘯的冷風,快步把她抱回流軒院。
剛把她放在床上,迷糊中的元意連忙拉住蕭恒要抽離開的手,喃喃道;“從遠,別走。”
蕭恒的眼神驀然變柔,摸了摸她的腦袋,“好,爺陪著你。”他蹬掉鞋,和衣躺下,摟著她,“意兒,睡吧。”
元意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熟練地在他的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繼續沉沉地睡去。
房間裏暖氣十足,溫暖沉沉的氣氛之下,蕭恒也忍不住睡意,閉著眼陷入沉睡。
直到外邊響起了爆竹的轟聲巨響,劈裏啪啦地傳入房間,還伴隨著下人欣喜的叫嚷聲,喜慶的浪潮瞬間席卷開來。
元意和蕭恒頓時驚醒,兩人相視一眼,繼而一笑,不約而同道:“新年來了。”
蕭恒起身,整理了衣服,把還賴在床上的元意拉起來,嘲笑道:“意兒最近都成懶蟲了。”
元意抱著他的脖子,像蟲子一眼在他身上扭啊扭著,拖長了聲音,不依不饒道:“還不是因為最近太累了,你就盡會說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