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攙著素梅的手走出來,一起向西側的座位走去,早就有姨娘讓出位置,讓元意落座。她剛坐下,蕭恒恰好投了第五支箭矢,箭端擦過之前一直箭尾,咚的一聲,完美地落在壺心。
旁邊響起了一陣祝賀聲,臘梅興奮地在一旁鼓掌,蕭恒衝她抬了抬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眼睛黑黢黢的,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興奮和驕傲,還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期待。元意不由會心一笑,挑了挑眉頭,對他伸出了大拇指。
蕭恒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在燈火輝煌之下,英俊瀟灑,氣度翩然,旁邊好幾個姨娘都紅了雙頰,不停地偷瞄著他。
元意搖了搖頭,繼續看著蕭恒投壺,這點小玩意兒對他來說簡單至極,不過因為有元意在,他倒是花招擺出,背投、蒙眼等等,周圍的驚呼聲就沒有停過,臘梅那丫鬟的嗓子都快喊破了,蕭恒才終於投完他的十支箭。
成績自然是不用說,十投十中,不管是姨娘還是丫鬟,都紛紛開始奉承,蕭恒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來到元意身邊坐下,對她得瑟道:“爺是不是很厲害?”
元意也沒怎麼見蕭恒練過箭術,但是練武人的眼神好,投壺厲害也沒什麼出奇,但是與她相比,確實是厲害得多了。
她倒也不吝嗇,誠實地點了點頭,“確實不錯,”眼見她的誇獎讓蕭恒翹起了唇角,元意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話鋒一轉,繼續道:“可見你的紈絝子弟也不是白當的,遊獵宴飲都擅長的很。”
蕭恒無奈地看著元意,嘟噥了一聲,“你一天不拆爺的台就不樂意是不。”
元意掩唇一笑,撚了一顆草莓,放在他的嘴裏,笑道:“我給你道歉,這總算行了吧?”
蕭恒臉上這才雲開雨霽,吃掉嘴裏的草莓,喚人端了水洗了手,才繼續開始他的投喂之旅。
自從蕭恒勝利下場,大家都起了玩性,一個個地興致盎然地開始投壺,但是成績並不怎麼理想。說來也是,她們不過是閨中婦人,不管是臂力和眼力都不怎麼好,偶爾能有人投上一兩個入壺,也是運氣多於實力。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雲硯的投壺倒是不錯,十支裏麵竟然有五支投中,成績比元意差上一些,但是也算是厲害了,想來她也擅長投壺,不然也不會有此提議。
盡管她的成績是目前最好,但是雲硯似乎有些不滿意,臉上滿是失落,向元意和蕭恒的座位看了一眼,又黯然神傷地收回了目光。
元意下意識地挑了挑眉頭,心覺雲硯有些不對勁,她素來淡定,任是狂風暴雨都不該溫婉大方的神色,今天竟然會為了小小的投壺而灰心喪氣?她又看了看正在認真剝著橘子皮的蕭恒一眼,心中突然有些明悟,想來是要博得蕭恒的注意吧。
此時場地上又換了一個人,正是方才跳了一支舞的趙姨娘,之前耗費了不少力氣,她一直都在一旁歇著,這會兒大概是緩過勁兒來,興致勃勃地拿起箭矢,但是一看她拿箭的姿勢就知道她是生手,不然沒有哪個人會拿著箭羽。
趙姨娘也有自知之明,臉上羞赧,看著蕭恒和元意解釋了一句,“奴婢以前從未玩過,所以……”
然而蕭恒並不理她,隻顧著剝著橘子肉上的白絲,倒是元意和善地笑了笑,道:“重在參與,趙姨娘玩玩也是使得的。”
趙姨娘勉強地笑了笑,應了聲是,她看到了雲硯,臉上一喜,道:“雲硯姐姐投得最好,您幫妹妹一把可好,妹妹實在不懂得怎麼投。”
雲硯雖然臉色不虞,但是還是和氣地點了點頭,道:“這有何難,雖然不能讓你一夕成為高手,但是姿勢正確,總是能多些投中的機會的。”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幫忙趙姨娘扮好姿勢,前後腳開立,左手微微後邊,拿著箭矢的右手高高地舉起,對準前方的銅壺。
一切都準備妥當,雲硯讓趙姨娘開始蓄力,手中的箭矢就要出手,元意也別吸引住了心神,眼睛直直地看著趙姨娘手中的箭矢。
然而,變故就此發生,不知是誰突然撞了雲硯一下,雲硯正和趙姨娘貼的很近,不過是幾步的距離,一下子就倒在趙姨娘的身上,這樣一番連鎖反應下來,趙姨娘手中不穩,本來就蓄勢待發的箭矢就脫手而出,偏離正前方的距離,直直地向西側飛來,而起好巧不巧地正對準元意。
大家都被這場變故給驚住了,大呼出聲,此起彼伏地大叫:“少奶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