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晌,穩婆驚呼了一聲,“少奶奶的羊水破了。”
屋裏的眾人都回過神,雲氏和陳嬤嬤連忙把年輕丫鬟趕出去,剩下趙嬤嬤和幾個穩婆,指導元意開始生產。
元意躺在床上,按照穩婆的指示打開雙腿,時強時弱的宮縮讓她痛得差點就喘不過氣來,但是她不敢叫,擔心流失了力氣,隻能生生地忍住,不停地抽氣,下唇很快就被她要出血來。
陳嬤嬤連忙拿來一塊軟木,小心地碰了碰元意的唇,心疼道:“姑娘,您快鬆口,先咬著這個。”
元意雖然痛得有些迷糊,但是陳嬤嬤的話還是能聽清楚的,很快就送開口,咬住軟木,果然有用多了,至少不用忍受雙重的痛楚,盡管下唇的痛與下身的痛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次請來的都是經驗的穩婆,正在觀察著宮口的收縮情況,元意盡管心裏有些不自在,但是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雙手附上圓滾滾的肚子,想著孩子出生的情景,竭盡全力地配合穩婆。
很快穩婆就開始大喊,“少奶奶,快吸氣,再用勁,對就是這樣……”
元意知道宮口沒三分鍾就會開一次,感覺到下體的異常,大概就是時機,便趁機配合著使勁,但是終究是頭胎,盡管元意用勁全力,還隻是開了一指,那時元意已經精疲力盡,徹底地癱軟在床上。
陳嬤嬤頓時急紅了眼,連忙端著燕窩喂給她吃了,又讓她喊著人參,不停地在耳邊鼓勵道:“姑娘,很快就可以出來了,您可要堅持住啊。”
大概是吃了點東西的緣故,元意又有了力氣,她知道羊水破了之後,胎兒在母體越久就越不利,便強撐著力氣,繼續按照著宮口收縮的規律開始用盡。撕裂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元意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聲音淒慘,讓人聽著都膽戰心機。
雲氏也被嚇了一跳,急得團團轉,一旁的趙嬤嬤連忙安慰道:“夫人,孫大夫都說了少奶奶的胎位很正,一定會順產的,況且吉人自有天相,依奴婢看,少奶奶是有福之人。”
趙嬤嬤的話多多少少有些用處,雲氏心裏好歹有些安慰,她看著元意因為痛苦而扭曲的小臉,歎了口氣,對趙嬤嬤道:“快派人去考場守著,從遠一出來,就讓他快點回來。”
盡管之前已經派人,但是趙嬤嬤一看少奶奶頓時亮起的眼眸,頓時知道了夫人的用心良苦,笑道:“是,奴婢知道了。”
趙嬤嬤連忙出了產房,特地用了大聲量,對正圍在門口焦急不已的丫鬟猛地道:“你們快去考場等一下少爺,放場之後,無比讓他盡快回來。”
正急得團團轉的臘梅連忙伸出手,連聲道:“趙嬤嬤,讓奴婢去吧。”
元意的各位丫鬟中,就數臘梅的性子最跳脫,前陣子就算是受了傷也坐不住,活潑得不得了,但丫鬟中,也就她最依賴最信仰元意,此時在門外聽著元意聲聲的叫喊聲,更是難受得不行。她知道姑娘喜歡自家姑爺,若是能把他帶回來,也算是為了盡了綿薄之力。
趙嬤嬤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臘梅連忙跑了出去,坐了下人配給的馬車去了考場,她剛下了車,就看到考場門前停著一輛華麗的、有著蕭府標誌的馬車,此時蕭全正坐在車轅上悠閑地晃蕩這腿,嘴裏哼著小曲,不知有多悠閑。
臘梅連忙跑過去,氣喘籲籲道:“蕭全大哥,少爺還要多久才能出來?”
“臘梅,你怎麼來了?”蕭全詫異地看了臘梅一眼,見她一臉急色,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還要一個多時辰呢,你來這兒,該不會是少奶奶要生了吧?”
“沒錯。”臘梅連連點頭,焦急地看著被重兵把守的大門,恨不得衝進去把人給拖出來。
蕭全閑適的姿態立馬就消失無蹤,抬頭看了看天色,也跟著焦急了起來,“老天保佑,少奶奶要安然無恙才好。”
他的話音放落,就被臘梅狠狠地瞪了一樣,他自知說錯了話,也不敢再在關頭和她爭辯,臘梅的性子他可招惹不起,識相地閉嘴,隻是在心裏不停地祈禱。
等待的時光尤其緩慢,明明是金秋時節,兩人站在太陽底下,也漸漸滲出了一身的汗,漸漸的,大門前來了不少接送的車輛,考試的時間將要結束,不管是臘梅還是蕭全,都緊緊地盯著大門,生怕漏掉了蕭恒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肅穆的鍾聲響起,守門的官兵便打開朱紅的大門,不消一會兒,就有人潮從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