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欒辰很快就跟著下人上來,一看到蕭恒,就熱情地揖了一禮,“蕭公子,別來無恙啊。”
蕭恒也客氣拱手,“尚可,劉公子想必也在等科考結果,不如在此稍坐一會兒,讓下人去看即可。”他向剛才請人的家丁招了招手,讓他去通知蕭全,劉欒辰又是一番感謝。
元意收回視線,與劉欒辰打了聲招呼,劉欒辰臉色微微一紅,一本正經地朝她揖了一禮,繼而又慌亂地避開視線,蕭恒不動聲色地瞪了元意一眼,元意回他一個白眼。
兩個男人在一旁高談闊論,元意與丫鬟們則是閑著在一邊磕瓜子,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終於出現了拿皇榜的官差,人群開始騷動,等到皇榜粘貼之後,本來尚有克製的人群頓時推搡不已。
元意的瓜子也不磕了,坐直了身子,緊張地看著下麵,蕭恒和劉欒辰亦是停住了交談,房間安靜地隻能聽到呼吸之聲。
“蕭公子,你可緊張?”劉欒辰突然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蕭恒看了一眼坐在窗邊的元意,發現她也正字啊看著他,眼睛一眯,“勝券在握之事,何旭緊張?”
元意頓時笑了起來,遠處是人海嘈雜的鬧市,她盡態極妍地坐在紅木窗邊,麵如芙蓉,色如曉月,微彎的鳳眸中點綴了滿眼的風情,宛若遺世獨立,又像墜落紅塵,一切都為眼前的男人入了畫。
劉欒辰突然舉得技癢,想要作畫一副,但是朋友之妻不可欺,他還是忍住了,忽視心底中的那抹遺憾,滿腹悵然,突然明白“恨不相逢未嫁時”是何種心情。
“蕭公子好氣概,蒼嚴拜服。”
蕭恒好不避諱地牽著元意的小手,笑眯眯地看著劉欒辰,“過獎過獎,劉公子文采斐然,學富五車,定能高中。”
劉欒辰抿了抿唇,“借蕭公子吉言。”
“少爺,少爺。”遠遠聽到叫喊的聲音,隨即便是房門被打開,滿臉激動的蕭全跑進來,氣喘籲籲道:“您中舉人了。”
元意激動地站起來,急忙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蕭全連忙點頭,“奴才看清楚,少爺正好是第十名,沒錯的。”
“從遠,你真的中舉了誒。”
元意笑眯了眼,就像她中了舉一眼,小臉紅撲撲的,讓人恨不得咬一口,蕭恒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寵溺地看著她,“多虧有娘子您不辭勞苦的訓導,不然為夫也不能由此成就。”
“不正經。”
元意的臉上飛起一抹緋紅,嗔了蕭恒一眼,不好意思地看了劉欒辰一眼,就看到他滿臉焦急,忐忑不安的模樣,這才反應過來,問向蕭全,“劉公子的名次如何?”
蕭全拍了拍腦袋,笑道:“奴才剛才一激動,就忘了說稟報劉公子,劉公子您別見怪。”
他平日也不是多禮之人,偏偏這時候要有模有樣地給劉欒辰揖禮道謝,劉欒辰心裏焦急,卻不得不維持著風度,連聲說不敢不敢。
關子賣得差不多了,蕭全也不再藏著掖著,笑著對劉欒辰道了聲恭喜,道:“劉公子是此次的會元,恭喜您了。”
在眾人的道喜聲中,劉欒辰才反應過來,暈乎乎地作揖,不停地念著:“同喜同喜。”
看到劉欒辰迷糊到都像臘梅作揖,元意掩嘴一笑,蕭恒也是一副好笑不已的樣子。掌櫃的大概聽到了風聲,帶著小二們到房間向蕭恒道喜,蕭恒心中大悅,大手一揮,吩咐掌櫃的道:“今日爺大喜,掌櫃的,今天的酒樓酒水餐飲全免,都記在爺的賬上。”
元意聽得嘴角直抽,掌櫃的卻是喜不自禁,連忙應下,帶著店小二去宣布這條消息,很快就傳來一陣歡呼之聲,震耳欲聾。
因為還要回去接待道喜的官員,劉欒辰很快就與蕭恒夫婦告別,蕭恒替元意扣上帷帽,也下了樓梯。
一樓的大堂鬧哄哄的,嘈雜之聲不絕於耳,有不少落榜的書生就直接抱著壇子買醉,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人醉的不輕,開始胡言亂語:“這蕭恒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竟然名列十名,天下學子何其之多,十年寒窗,終究還是抵不過人家有個禮部尚書的嶽父。天理何在,王法何在!歎哉,歎哉。”
他的話得到不少人的附和,看他們滿臉失落,心灰意冷的樣子,絕大多數都是落榜的書生。不少人皆是冷眼旁觀,樂得看笑話,畢竟他們吃的還是蕭恒請客的東西,沒想那幾人書生那樣厚顏無恥,但是他們心裏是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