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人各有命(1 / 2)

大街上人流如潮,鑼鼓震天,熱鬧得不可思議,各式各樣的雜耍技藝,引得大家歡呼陣陣。鴻奴興奮地呀呀直叫,外邊日頭漸烈,天氣暖了起來,鴻奴全身都冒出了汗,元意連忙脫下他的帽子,替他擦了汗,便沒有再帶上去。

不過馬車並沒有再街上多做停留,而是一直前驅,到了一家京城有名的戲班子才停了下來,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車輛,蕭恒抱著鴻奴下來,鴻奴是第一次來到外邊,興奮地眼睛直溜,咿咿呀呀地叫嚷。

來客大都是京中有身份的人,因為不想和平民擠在一起,才來了此處看戲班子的雜技演出,倒是有不少人認出了蕭恒,對於這特殊的一家三口紛紛側目,元意還注意到不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沒覺得有什麼,倒是蕭恒臉色不虞地擋在她的身前,目光犀利地掃了一圈,旁邊的人頓時收斂了不少。

元意暗暗好笑,扯了扯蕭恒的衣袖,又替鴻奴擦了口水,才道:“咱們進去吧,別凍著了鴻奴。”

蕭恒點了點頭,搓了搓鴻奴有些發紅鼻尖,跟著小廝去包廂。上樓的時候,兩人還遇到了熟人,正是霍子民和雲七娘,原來這小兩口也來湊熱鬧來了。

雲七娘的臉有些紅,卻還是跟著一臉興奮的霍子民上前打招呼。霍子民看了看蕭恒懷中的鴻奴,連忙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紅包塞過來,還頗為自得道:“還好七娘想得周到,不然就不能給鴻奴紅包了。”

元意道了聲謝,讓素梅替鴻奴手下紅包,才與一旁有些拘束的雲七娘談話,雙方到底有些情誼,很快就聊了上來,不過兩人都不自覺地把話題放在鴻奴身上,看雲七娘有些羨慕的眼神,元意多多少少能夠想到她在想些什麼,畢竟她和霍子民成親也接近一年了,霍家大概也急了。

但是元意也不好插手,她與顏少筠和柳清揚關係好,才可以再次說道一二,其實子嗣之事,大家都忌諱的很,非不熟之人,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為好,反正小兩口還年輕,成親的日子還短,好消息終究還是會來的。

兩家都是熟人,就要了同一個廂房,雜技團的演出很快就開始,走鋼絲,噴火龍,川劇變臉等等,俱是精彩絕塵,饒是元意自覺見過不少世麵,還是被古代人精彩技藝給折服,驚訝地張著小嘴,眼睛眨也不眨。

看著表情如出一轍的母子兩,蕭恒禁不住就是一下,起了促狹之心,伸出一根手指點上元意的下巴,笑道:“意兒,你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還不收一收?”

元意瞬間回過神,警覺自己方才的丟人,不由惱怒地在他的腰間扭了一圈,“你下巴才掉呢。”剛說完話,就覺得這話幼稚得很,自己忍不住撲哧的一聲笑了起來。

蕭恒看著她笑靨如花的麵容,迷人的桃花眼理想全是溫柔和寵溺。

雲七娘看著兩人甜蜜恩愛的互動,眼中閃過一抹羨慕和落寞,而一旁霍子民正因戲台上的精彩表演而大家喝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輕歎了一聲,重新把視線放在戲台上。

人各有命罷了。

大年初一,不管在哪裏,都時熱鬧的一片,載歌載舞,仿佛能夠響徹天地似的。然而在紅牆綠瓦的深宮內,一處堆滿積雪的院子裏,卻是寒風蕭瑟,隆冬瑟然。

一間清冷的房間內,呼嘯的冷風從破敗的窗戶吹刮進來,白色簾子輕緩飛舞,明明妙曼至極,卻更顯淒冷。一道急促的咳嗽聲從裏間傳來,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子撇了撇嘴,放下鉗子,看著沒有熱度的炭火一眼,慢吞吞地走了進去。

床上正躺著一個身形消瘦的女子,臉色蒼白,藏有一道病態的暈紅,那五官容貌,正是元怡。她看向來人,忍下咳意,問道:“怎麼這麼冷?”

宮女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卻還是應道:“娘娘,太子妃大概忙,忘了讓人送炭例過來。”

年前的時候,元怡被太子不慎推到,流掉肚子裏的孩子,也正是因此,才逃過了太子的責難,得以請太醫整治休養,但是一切都從泄題案開審之後就變了,當日太子被皇上叫去了禦書房,幾個時辰之後才回來。那時太子陰沉著一張臉,二話不說就把正在坐月子的元怡打入冷院,東宮的人都落井下石,才有了今日這樣淒冷的局麵。

元怡冷笑了一聲,肚子卻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想起她那個無緣得見的孩子,她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那些人一個個地欺她瞞她騙她,真是好狠的心。她早就該死心的,偏偏又撞了一次南牆。被子下的手緊緊地手巾,她麵無表情的地看著宮女,道:“表哥最近有沒有遞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