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鴻奴與蕭恒玩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元意才終於完成了她在古代的第一幅油畫。
之間油畫上的小孩兒纖毫畢現,五官稚嫩,連腦袋上的貓耳朵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副抱著尾巴、眨巴著大眼睛的可愛靈活模樣,就像是真人一般。一直在旁觀看的奴婢俱是驚歎出聲,眼中不可抑製地流出了崇拜之色。
蕭恒聽到動靜,抱著鴻奴湊過來,一看畫布,眼中也流露出詫異之色,他對照了畫中和懷中的鴻奴,竟然看不出有何區別。
“意兒,這似乎是一種未曾見過的新畫法,是你琢磨出來的?”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不得了了,一派宗師的地位,又是筆墨丹青,在士林文人的地位中還是很高的。雖然元意是女流之輩,但是以朱家的名望,有一個精彩絕豔的女兒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畢竟她祖父還是理學大宗呢。
元意哪敢擔當這個盛名,連忙搖頭,“我素來喜歡看雜書,這種畫法就是從書中所得,據說是海外的一種技法。”
聽到元意如此解釋,蕭恒倒是不疑有他,畢竟元意雜七雜八的書確實看了不少,光是隨嫁妝帶來的書籍就有好幾箱子,博聞廣記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盡管如此,蕭恒還是讚賞道:“能夠從言語之中揣摩出畫技,技術至臻至美,也堪為大家。”
元意看了看因為條件限製而略顯粗糙的油畫,絲毫看不出至臻至美在哪裏。西方油畫和中國的國畫是不同的概念,油畫追求逼真呈現,而國畫是追求意境廣闊,以朦朧為美。所以就算她的畫法流傳出去被士林所知,想來不屑之人占據多數,畢竟不是主流,隻當是婦道人家的奇淫技巧罷了。
這樣一想,元意頓時安心了許多,她做出此畫可不是為了博名聲的。
“寶寶是誰?”元意和蕭恒兩人說著話,而鴻奴這是好奇地看著油畫,又拿起自己的貓尾巴與畫中比照,不明白為什麼那人穿了和他一模一樣的衣服,頓時有些委屈地扯了扯元意的衣服,即使疑惑又是控斥地問道。
元意忍不住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扯了扯他的貓耳朵,柔聲道:“這就是畫上的鴻奴寶寶啊,是不是很漂亮?”
鴻奴眼睛一亮,又湊近了些許,看了看畫上白白嫩嫩的小孩兒,裂開嘴笑了起來,“喜歡。鴻奴喜歡。”然後伸出手要把畫作攬在懷裏。
元意嚇了一跳,連忙把油畫移開了些許,看到鴻奴開始不高興地癟癟嘴,開口安慰道:“等過幾天再掛到你房間。阿娘還要再畫幾幅,到時候寄給外公和爺爺奶奶,讓他們都看到鴻奴可愛的樣子好不好?”
鴻奴還是很想蕭朔和雲氏二老的,他年紀小,不懂是什麼是離別,偶爾還鬧著要奶奶,元意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他明白爺爺奶奶離得很遠,很難看得到。如今一聽要把自己的畫像寄給爺爺奶奶,頓時高興起來,連忙點頭,“要寄多多的鴻奴給奶奶。”
“鴻奴真乖。”元意笑著摸著他的小腦袋,“以後阿娘每天都給你畫一張,直到把鴻奴漂亮衣服畫完為止。”
蕭恒看著猛點頭的兒子,嘴角一抽,忍不住給元意遞了一個眼神:你這麼坑兒子真的好嗎?等他長大了可是妥妥的黑曆史。
元意眯著眼,笑容不變:他是我兒子,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日後他要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看我怎麼治他。
蕭恒: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元意:彼此彼此,你也是幫凶。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默契十足地理解了對方眼神的含義,然後不約而同地移開目光,對著鴻奴露出慈愛的笑容,旁邊的奴婢齊齊打了一個寒戰,大人和夫人的笑容好奇怪啊。
就這工具的便利,元意繼續仿畫了兩幅畫,盡管才剛寄來家書不久,她還是讓人把處理好的油畫包起來,讓人送去驛站。因為油畫的逼真性,看畫如看人,很好地慰藉了京中親人的思念之情,寄油畫在往後的日子裏成為家書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不單單是鴻奴的,元意按照長輩的要求,也添了蕭恒與自己,畫作漸多,蕭朔某日帶了鴻奴的萌畫去顯擺,引起京中的熱議,油畫這種也被眾人所知,仿畫者不計其數,但是始終不得其法,比不上元意的畫作逼真,因此作為始創者美名遠揚。
當然,此乃後話,元意並不知會有此發展,而是重新被煥發了作畫的熱情,不僅畫油畫,還開始做工筆畫,專門繪畫晉陽的風俗民情,書房裏的畫作的數量蹭蹭的往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