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連忙點頭,帶著元意開始往回走,終於停在一處客棧門前,“夫人,黎簡就在裏邊。”
元意點了點頭,觀察了一番客棧,發現裏邊冷冷清清,出了掌櫃的和幾個店小二,就沒有其他人了,大約是被人包了店。
此時此刻元意已經回過神來,黎簡本來就是去追蹤騰格裏塔拉等人,卻能夠發現鴻奴的身影,說明是騰格裏塔拉抓了人,別追蹤的黎簡發現,所以才有現在這一茬。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踏進了客棧,正好看到淺碧從樓梯上下來,她看到元意,立馬焦急地走過來,“夫人,有危險,快回去。”
“鴻奴可是在上麵?”元意眸光微沉,卻沒有聽她的話,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沒有見到鴻奴,我是不會回去的。”
看出她臉上的堅決,又考慮了如今的處境,淺碧的臉上浮現出了為難,欲言又止,最後歎息一聲,放棄了勸服她離開的想法,說道:“夫人,您還是上去再說吧。”
元意的心沉了沉,但是這種情況已經比毫無消息好得上許多,她沒有怎麼失望,跟著淺碧上了樓,進了一處豪華精致的包間,目光在整個房間裏巡視了一遍,清亮的眸子微微一暗。
“都督夫人,你來了。”
一個怪異的男聲含著笑意悠悠的響起,坐在房間正中間的男子眉眼英俊,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似乎毫無意外元意會出現,聲音熟稔,仿佛她就是他相約已久的戀人一般。
元意厭惡地皺了皺眉頭,眸光清淡地回視他,“騰格裏塔拉王子,我已經如你所願來了這裏,是否能夠把我的侍衛放了。”
坐在椅子上麵的正是騰格裏塔拉王子,據蕭恒說他曾被刺了一劍,如今一看,倒是健康得很,還有精力去算計人。
她總算明白了,騰格裏塔拉不僅要調虎離山,還要一箭雙雕。
即把蕭恒騙去了突厥,而他留在晉陽,除了養傷以伺出城,恐怕心裏還沒消掉抓住她的心思。不然,就不會自導自演今日這場戲了。
“都督夫人果然聰慧,難怪讓人念念不忘。”騰格裏塔拉拍了拍手掌,漫不經心地說道,眼睛卻毫不客氣地在元意身上逡巡,輕佻放蕩至極,“不過,夫人今天的精神像是不怎麼好呢,就像草原上打了霜的花朵,太可惜了。”
今天這一切看來出自他的謀劃,先是在陸府顯出形跡讓黎簡發覺,引誘她身邊的兩名高手追蹤。再而便是讓暴躁的初雪出現在街上,引起混亂,在戲班經過的時候,趁亂劫走鴻奴,想來連那個戲班都是他掩護的工具。
這個計謀雖說簡單,但是若是沒有暗線幫助,絕對無法成功。比如說他可以出現在陸府,又比如說,初雪為什麼會被喂了藥,出現了街上,這一切都是明晃晃的證明。
“請尊下自重。”元意雖然可以無視他惡心的視線,而淺碧對元意頗為尊重,實在無法忍受他的輕佻,陰狠地瞪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擋在元意的麵前。
今日之事,不管是對於黎簡還是淺碧來說,都是他們當暗衛以來最恥辱的日子,落入了敵人的陷阱不說,竟然還毫無察覺。以至於在他們發現騰格裏塔拉王子竟然抓了鴻奴,還大驚失色地給元意傳遞消息,之後就失手被擒,他們才知道對方早就察覺了己方的存在。
騰格裏塔拉頗為無趣地撇了撇嘴,才揮手讓左右解開黎簡的繩子。黎簡剛剛解開束縛,就立馬回到元意身邊,素來平靜的眼中帶上了屈辱和自責,“屬下無能,請夫人責罰。”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畢竟人少力微,怪不得你。”元意沒有怪罪黎簡,視線在房間裏十幾名身強力壯的突厥侍衛身上掃了一圈,對方早有算計,失手了情有可原。
騰格裏塔拉似笑非笑地看著元意,目光灼灼,似乎在觀察著她的神情,最後,他語氣玩味地問道:“本王很好奇,難道都督夫人一點兒都不關心你的兒子?”
元意心中一緊,她心中早已經有了預感,對方抓了鴻奴,又把她請了過來,肯定有所求,如今終於來了。
“騰格裏塔拉王子想怎麼樣。”
如果不是凝神細聽,幾乎聽不出她話中的警惕和緊繃,在外人聽來,她依舊鎮定自若、無所畏懼和淡定從容。
騰格裏塔拉眉頭輕抬,眼中似乎閃過些什麼,而後又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拇指的扳指,看著元意,說道:“本王所願,早已經在一個月之前就與都督大人說過,不過蕭大人似乎不同意,就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