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成親,從來都沒有在一座府邸上嫁娶的,所以早就前天晚上,元意就被帶到了魏府的隔壁,那也是魏泰所屬,不過平日了沒什麼人住罷了。
不過相比與往日的荒涼冷清,如今整個府邸上下都陷入忙亂起來,人來人往,都是為元意的出嫁做準備。
一個奢華的房間內,裏邊丫鬟雲集,來回走動,卻聽不見絲毫的聲響,而元意坐在梳妝台前,閉目養神,任由丫鬟們在她的頭上、臉上不停鼓搗。直到熟悉的沉甸再次放到頭上,元意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鏡子中那神采燁然,風華絕代的美人,目光清冷看著眼前的一切,那眸光深處,隱隱的還露出一抹諷刺。
“夫人,您可以去換上嫁衣了。”
看到她睜開眼睛,一旁伺候的丫鬟才敢開口提醒道。今天一大早,太子的吩咐就下來了,夫人的身體尚未痊愈,不能讓她累著,所以眾人伺候起來也是小心翼翼,就怕讓她有丁點兒的不適,讓太子責罰。
元意站起身來,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淡淡地說道:“你們出去,讓我的貼身婢女服侍即可。”
為首的喜娘臉露為難,但是觸及到元意涼到心底的目光之後,心中一抖,立馬就低下頭,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遵命,奴婢們就在門口等著夫人。”
反正就在房裏,人是跑不了的,但她們若是在今日惹了夫人不痛快,來日小溫子總管不知道會怎麼教訓她們。
待房間的婢女如流水一般地退下去,元意才鬆了口氣,連忙把頭上的禮冠拿下來擱在一旁,抱怨道:“重死了,沒想到這輩子還要再受一次這樣的折磨。”
淺碧連忙給她揉捏著脖子,笑著安慰道:“夫人今日可漂亮了,要是大人看到了不知道又多歡喜。”
然而,就在她這句話落,元意臉上的笑意就收了起來,淺碧立馬就閉上了嘴,夫人還不知道大人沒走,說這話不就是讓她不痛快嘛。
她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轉移元意的注意力,從茶壺裏倒出一杯清水,掏出翠綠色的發簪,往清水裏麵抖了一些粉末,才遞給元意,“夫人,您喝杯水吧。”
元意看著白色的粉末在水中化開,才把它一飲而盡。杯子才剛剛擱下來,外邊就轉來一陣喧鬧聲,她與淺碧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暗色。淺碧連忙把禮冠重新戴到元意頭上,把她拉到室內,準備換衣服。
此時的門外,元怡橫眉怒視攔著她的下人,冷笑道:“怎麼,本宮是她的親姐姐,前來送禮,也不能進去嗎?”
為首的喜娘不卑不亢地回道:“夫人隻是吩咐了她的貼身侍女伺候,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都還沒進門呢,你們就把她奉若神明,把本宮視若無物了是不是!”元怡的聲音一厲,目光森寒起來,“本宮好歹也是側妃娘娘,就你們幾個下人,還不配攔本宮。”
“讓她進來。”
守門的婢女們絲毫不讓,正想反擊的時候,就聽到裏邊傳來元意的聲音,微微一滯,正在思考著要不要照辦的時候,元意身邊的侍女又適時地響起,聲音中帶著些輕蔑,“夫人的嫁衣繁複,倒是缺一個人服侍。”
為首的喜娘看了盛裝打扮,堪比新娘的元怡一眼,眸子中閃過一抹了然,據說這兩位主子的關係不怎麼好,恰來掐去已經是常事,如今裏麵那個還沒過門呢,這就開始較量起來了。
既然太子心尖上的人要給舊人下馬威,她們這些小嘍囉就不要趟這渾水了。於是喜娘讓開了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元怡,“娘娘,您請進。”
元怡把這個喜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最後定在她的臉上,說了一句讓喜娘莫名的話,“本宮記住你了。”然後就帶著貼身丫鬟清瑟,沉著臉走了進去。
喜娘停頓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繼而又是不屑地瞥了瞥嘴,一個失寵失勢的側妃,都淪落都裏麵那個的丫鬟了,還有什麼權力敢處罰她這個未來太子妃的喜娘。
真是癡心妄想。
元怡啪的一聲關上門,越過簾子走進裏間,就看到盛妝打扮的元意正展開雙手,任由她的貼身丫鬟給她穿嫁衣。
應該是聽到她的腳步聲,元意終於抬起了眼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你來了?那就伺候我穿衣吧。”
元怡幾步走了上去,雙手觸摸著大紅色的嫁衣,代表著太子妃的品服,刺繡繁複精妙,麵料和樣式俱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奢華美麗,特別是最關鍵的凰鳥呈祥,更是她一針一線地秀出來,眼前這個女人憑什麼能夠穿上去。